晚上吃飯，華明打電話來說，有事不回來了。我說我們先吃了，等你晚上回來一起喝酒。
晚上我和阿姨一起看著電視等華明。我沒事，一遍一遍的呼著他，全然不管這樣的行為對一個警察來說是不道德的。
九點過華明打電話來說同事受傷了，他得在醫院看護，可能要很晚才回來，或者就不回來了。
十點鍾我無聊得很，便又呼華明，我說，我可否過來陪你一起看護你的事同？他說可以。於是我擰了酒瓶趕往醫院。
在醫院的病房裏我第一次“看”到了黃小藍，她半躺在床上，滿頭的沙布，看不到她的麵容，唯一看得清的就是她的眼睛，忽閃忽閃。
她大概是有些疲倦了，閉上了眼睛，華明扶著她讓她平躺在床上。
“今晚可能有點痛，明天就會好些了。你這樣我也會痛的。”華明小聲的說道。
“你就沒個正經，我都不覺得痛，你痛什麼！”她的聲音清澈而細膩，和她說的這句話有些不搭。
我和華明就在她的病床前喝酒聊天，不時地看到黃小藍因為我們的談話而笑起來，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可以感覺她笑起來的時候應該還算比較可愛，不象警察，總覺得象她這樣的人應該是小學教師領著一群小孩子唱歌跳舞的那種。
華明說：“她總是這樣，從來都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經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半年之內，如果她不受一次傷都覺得不正常，不知道她下次又會傷到哪裏?想到這些我就心驚肉跳。”
我不時地轉過頭去看她，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想象著被紗布包裹著的是一張怎樣的容顏。我不敢說一句話，怕一說話就會驚醒到她，我也對華明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我們出去聊天。
華明和我轉移到病房外的椅子上繼續喝酒，過來一個護士要趕我們離開。華明說：“裏麵那個人是我老婆，我得在這裏守著她”
護士說：“看守可以，但不可以在這裏喝酒。”
華明看了看我一眼說：“要離開也是他離開，喝酒的是他，你讓他走吧！”
我就是這麼不受待見，到哪都有人煩。算了，也不跟他們計較，反正也過半夜，明天我還要上班。
我披上大衣，準備告辭，看見華明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癡癡地望著裏麵熟睡的黃小藍，那個眼神我永遠都忘不了，充滿了愛憐憂傷和不安，在這裏象個小女人一樣，一點沒有平日裏風風火火大氣的氣質。難道這個就是華明天天掛在心上的那個女子，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裏閃過，我的頭開始發昏，酒精在起作用了。
第二天一大早，華明打電話來叫我去醫院接替他。我說我要上班呢。他給我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以後還想住在我家嗎！我叫你來你就來，工作丟了我養你！”
為了以後我有一個安生的地方，我還是請了假去醫院。
華明要去做筆錄，又放心不下黃小藍。我一去他就拉著我說“我媽正在家裏熬湯，在她來以前，你不要走開，好好看著。”
“她家裏沒人來看她嗎?為什麼一直是你守在這?”
“叫你來你就來，哪來這麼多話！”華明很著急。
“表哥，這麼緊張她，僅僅是同事嗎?她漂亮嗎?常常往麗城跑就是因為她?”
“哪來這麼多問題，完成好任務就行了，我得先趕回局裏了。”
看著他急急離開的背景，我對病房裏的那個人開始好奇起來。
我走進病房，黃小藍已經醒來。
我說：“我是華明的表弟，叫肖瀟。你昨晚睡好了沒有，傷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