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小藍離開北城的那一晚,我在南城喝得很醉。我似乎看不到我的未來,也沒有心情看電視,早早的就躺在床上酣睡過去。半夜兩點醒來,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可以聽見遠處傳來零星燃放煙花的聲音,又是新的一年了。
我悵然地坐在床上,想起我挫敗的愛情,難道我就這樣頹廢下去了,不甘心又振作不起來,或許我應該離開這個我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釋放在我心底裏沉睡了許久的寄生蟲,我需要一種外來的力量來刺激我。
想著想著我又迷糊著睡過去,夢裏又出現了從小一直在夢見過的那片森林。從前,這片森林和森林裏開著的鮮花一直是黑白的。但在這一晚,我夢見的這片森林,還是那樣熟悉的情景,森林裏開滿了鮮花,鮮花居然是彩色的,五彩繽紛。我回過頭來看,綠油油的草地鋪滿了森林,綠草地被清晨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每一滴露珠裏都有一朵鮮豔欲滴的的花朵,它們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黃色的,還有一些是說不出來的顏色,但不管這些顏色怎麼變幻,我的心情一直是愉悅的。森林濕潤而柔軟,用手都可以撫摸到長滿著淡淡絨毛的綠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穿過草地往森林深處跑去,很多次我都想要看清她的臉,但從來沒有看清過,我這一次一定要看清她,於是緊跟著她穿過森林,跑過一條小河,又往一條街上奔跑,我光著腳緊追不放。
這是一條陌生的街道,以前的夢裏沒有出現過的,我跑到街上就看不到她了,我轉了一圈,滿街竟然都開著粉紅的花朵,粉色刺得我睜不開眼。
突然,我就被一道強烈的光芒照醒過來。
小侄兒正拿著手電筒照著我的眼睛,咯咯地笑著看著我。我坐起來吼他,他到也不怕我,隻說:“太陽都照屁股了,我喊姨婆來打你的屁股,看你還睡,快起來帶我出去玩!”
小侄兒是舅舅的孫兒,大年初一他們全家人就上門來拜年了,這也太早了吧。我一看時間,原來也不早了啊,都快中午了。
“你們全家不是出去旅遊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問侄兒,他今年才滿六歲,我向他問這個問題顯得我有點弱智。
侄兒到也不管我問的啥問題,還在那說:“他們在那裏說要給你介紹女朋友。”
我把這個煩人的小孩打發出去,關緊房門,想繼續睡覺,繼續剛才的夢,想看清夢裏那個白衣女子的模樣。但怎麼也睡不著了,我起來,還是麵對現實,先把舅舅一家應付過去。
小侄兒被我趕出門時,還掉了一張照片在地上,我撿起來看,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身後的背景是一條小街,小街上每一扇房門口開著一些不知名的鮮花。
看著照片上的背景我有些恍惚,曾似相識的感覺。是剛才的夢境裏出現過的嗎?對,那個女子就是跑進了那道門,我回憶著剛才的夢,好象她就是那樣飄著白裙跑進了一道開滿鮮花的門裏。
我跑進客廳,看見表哥一家人正坐在那裏,我大聲問道:“你們是去哪裏旅遊了?”
表哥被我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怎麼了?今天聲音這麼大,你是要發壓歲錢了怎麼的?”
我拿著照片問他:“哪照的?”
“西城啊,我姨媽家在那,回來的時候我們在西城住了兩天,昨天才回來的。”
西城,西城!原來,從我童年時期就夢見過的街道、小街、木屋,都是在西城?
我開始查找西城的資料,那時候還沒有百度,雖然也有互聯網了。我隻能從電視台錄製的各種資料裏翻找,從旅遊雜誌上獲得一些信息。空閑的時間便鎖定西城電視台,象讀書一樣認真是看著西城的每一條新聞,每一個欄目,直到看到一條招聘編導的信息。
我從小被人稱讚為神童,小學跳過一級,中學時連跳兩級,別人的小學到中學是十一年,我隻用了八年就完成了別人說的十年寒窗,直接升入大學。我很順利的就通過了西城電視台的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