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
遲煜看到被鬼上下亂甩的半幅骨架,臉色難看非常。
夜色沉沉,映著點點火折之光,那副白骨森森透著詭異。
“救命!救命!”
一鬼一骨在這慌院之內上下翻飛。
“你撒手!”
“呃?”
被嚇破了膽的鬼聽話的撒開了手,那半副白骨終於從他的身上掉了下來,狼狽的爬到了井邊上,一時胳膊耷拉到了井裏,沒了下半身的白骨此時更顯得有些駭人。
遲煜平複了心情才蹲在了那半副白骨前。
“小煜???骨,骨頭”鬼指著那骨頭躲在遲煜身後,結巴道。
回頭嫌棄的瞪了眼這膽小鬼,“你都死了害怕什麼!要怕也該是別人怕你才是!”
“對啊,我都死了?我竟然給忘了??????”鬼頗慚愧的撓著頭。
不再理會身後的鬼,遲煜開始仔細的檢查了這半幅骨架。
骨架是從腰被利刃一刀砍斷,骨頭的主人不知男女,不過那頭骨前額還有細微的裂痕,且骨頭裏還泛著隱隱黑色,這顯然是骨頭的主人生前被人砸了腦袋又攔腰斬首,不過即便沒有這硬傷恐怕也會死在身體的劇毒中,可見而至,這主人的仇人實在歹毒,殺人的決心太過堅定。
可這骨頭到底是誰的?怎麼隻有半副?這骨頭主人的仇家有是誰?他們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讓人下毒手至此?
“這裏可有和你同樣冤死的鬼魂?”
想必橫死的人也許鬼魂還能在這裏徘徊不去吧。
“沒有”,鬼搖頭,“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找到過。”
遲煜皺了皺眉,一把拿起了那骨頭。
“小煜你這是做什麼?!”
這鬼顯然還是忌諱那半副骨架,見遲煜毫不在意的拿了起來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總不能再扔回井裏,我給他找個地方放起來,明日報官找個仵作再好好驗驗這骨頭。”
鬼一路跟在遲煜身後,看著他把那半副骨頭放到了柴房中,又被遲煜嗬斥著讓他在私下仔細搜尋了兩遍,看是否能找到另半副的骨頭,這期間這鬼一語不發,倒是異常的聽話,不過可惜,這另半副的骨頭仍舊杳無音信。
“咱們先回客棧。”
遲煜拿出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把帕子扔到了地上衝鬼說了走,自己就走在了前麵,這鬼雖然怪怪的,不過這不鬼吼鬼叫了耳根清淨了不少,他遲煜才懶得去管這鬼的腦袋到底又哪裏轉不過來了。
鬼瞅了瞅走的輕鬆的遲煜,張了張嘴,始終沒發出聲音,此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他一直不敢去想的問題。
如果這骨頭是橫死的,那自己說不定也不會是好死,不然怎連以前的事情,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更不要提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如果說自己也是屍骨不全,那會不會就這麼永生永世的成了孤魂野鬼遊蕩荒野?
鬼的擔心害怕遲煜自然不知,他更從沒有去要想過這鬼的想法,畢竟對於遲煜來說,這鬼就是個麻煩,是個喪門星,是個早晚要甩掉的包袱。所以這一夜鬼偷偷窩在他床腳下抽泣遲煜也是充耳不聞,裝作不聞不知,他可不想這累了一夜還要去安慰一個討厭鬼而令自己一夜不得安睡。
等遲煜醒了已是日上三竿,那鬼早早躲了起來。
遲煜洗了把臉換了件衣服才悠悠去了府衙,報了案。
很快的這骨頭被帶到了衙門,仵作仔細查看了半天,最後結論和遲煜想的不差,都是被人事先下了毒,看骨頭頭骨細微裂痕和胸前輕微的傷痕判定這骨頭活著的時候一中了毒且被人打上了,最後可能是被一把鋒利非常的大刀攔腰齊斷而亡。
“這骨頭是男是女?”遲煜還是不太甘心,追問道。
“這胸腔骨骼頗為寬闊,骨頭也有些疏鬆,若我判斷不差定是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至於男女,我隻有四成把握判定這是位六旬左右的男子。”
仵作看著這半副骨架也頗為發難,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驗這種“屍”。
知縣坐在高堂上眉頭同樣皺成了一團,“難不成這就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出懸案!我這縣上三十多年的良好民風就被這半副骨頭給毀了!來人!”知縣老爺挺直了背使勁的拍案喝道,“給老爺我好好的差!仔仔細細的差!三個月內把這樁奇案給我破了!”
遲煜除了衙門,總覺的這骨頭太過蹊蹺,於是各處打聽了半天。才得知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那王學士提前透露過要突然搬家。
想必這骨頭和那王學士實在脫不了幹係,遲煜懷疑那骨頭就是王學士的,可是怎麼隻有半副?那另一半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