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官二代的消息,唐怡所在的教導總隊醫護隊仍在紫金山一團防區,隻是紫金山外圍陣地丟失,各部隊被分割在各個坑道陣地,通訊中斷,醫療隊具體位置不明。卞正中經過光華門收複戰後,經過短暫的休整補充,在11日天亮前離開87師防區,從太平門出城,一路躲開日軍巡邏隊伍,進入了紫金山。
莊嚴的墓道,長青的鬆柏,漢白玉的陵牆,天藍的琉璃瓦。盡管炮火連天,中山陵仍安祥地靜臥在青天白日之下,鍾山懷抱之中。
中山陵是風水寶地,卻不是戰略要地。日軍出於政治目的,並沒有轟炸中山陵,也沒有派出大批部隊進攻中山陵,因此開戰初期,中山陵成為教導總隊一團的傷兵救護所,唐怡所在的醫護隊一定到過這裏,因此卞正中決定先去中山陵。
教導總隊一團的一個連駐守中山陵,卞正中在連部見到了連長。連長李子傑隻有二十出頭,黃埔十期畢業生,一副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他練得一手好字,詩詞也寫得不錯。卞正中在一團做過一段時間的副參謀長,與李子傑算是同齡人,又興趣相投,因此對這個年輕連長有比較深的印象。
“副參謀長好!”李子傑一個標準的立正敬禮。卞正中的副參謀長官銜隻是臨時的,並沒有權利,因此他在一團從不擺架子,人緣很不錯。卞正中雙手握住李子傑的肩膀,親切笑道:“好個李子傑,你不是副連長嗎?這麼快就升官了?”
李子傑臉色一沉,說道:“副參謀長,一營長陣亡了,陳連長接替一營長,三天前也陣亡了……”卞正中很尷尬,暗罵自己是張臭嘴,戰場提拔基本都是因為前任陣亡了,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個豬腦!
卞正中尷尬地“哦”了一聲,趕緊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說說中山陵的防禦情況怎樣了?”李子傑振作了精神,答道:“開戰前幾天,日軍並沒有進攻中山陵,這裏是一團的傷兵救護所。但從前天起,就有日軍部隊開始展開攻擊,攻擊頻率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猛烈,看來日軍是決心要奪取中山陵了。”
卞正中進入正題,問道:“傷兵醫護所現在怎樣?司令部增援的醫護隊還在嗎?”李子傑答道:“開戰前兩天,這裏收容了300多個傷員。這兩天各處陣地都被孤立,道路不通,傷員沒法送過來,原來收容的重傷員也送不進南京城,醫護隊留在這裏起不了作用,除了幾個留守的醫生外,其他人都轉移到各部隊前沿坑道,去就地救治傷員了。”
卞正中跟李子傑來到臨時搭建的傷兵救護所,他前前後後搜尋了幾遍,隻見到幾個護士在用涼開水給傷員清洗著傷口,一名滿身汙漬的軍醫坐在一邊神情沮喪,卻沒有唐怡的身影。李子傑歎息著說道:“現在藥品已經用盡了,日軍封鎖了通往城內的道路,這些都是運不出去的重傷員,昨天又死了十幾個,剩下的也支撐不了多久。”
枯燥的軍營生活中,男女故事自然是最好的調味劑,卞正中跟唐怡的事在一團早成了史上最轟動的桃色新聞,被添鹽加醋地演繹出很多個版本。李子傑當然知道這些故事,很快猜到了卞正中的來意。兩人走出救護所,李子傑故意小聲說道:“副參謀長,唐小姐前天夜裏隨醫護隊去了天堡城主坑道,但是具體到了哪裏就不知道了。她美得跟天仙一樣,一定就在天堡城等你呢!”說著滿臉笑成了桃花,好像是他自己在找媳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