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海拔約300米,位於棲霞山以西約8公裏,距離並不遠,中間是平原地帶,村落密布。突擊連在午夜出發,仍穿日軍軍服,避開大路及人煙稠密的地區,向南繞道羊山,再向西穿過大凹山,一路潛行,終於在12月10日淩晨到達太平山以南一公裏的地區,再往北就是日軍炮兵配屬部隊的防護區域了。
防護區域四周密布鐵絲網和路障,一隊隊日軍士兵來回巡邏,兩個九二式重機槍陣地很標準地設立在兩側,一切布置得滴水不漏。破臉伸頭觀察了很久,跟卞正中和蘇雲鵬說道:“鬼子大隊都去了南京城,這裏的日軍雖然不多,至少也有兩個小隊,而且布置得有模有樣,看來這裏真有好貨呀!”
老球也看了很久,縮回頭說道:“肯定是有貨,隻是這架勢,我們可別崩壞牙呀。”
卞正中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很是後悔當年學曆史是死記硬背,不去深入了解地形地貌,如果能在這裏埋伏一個坑道,那就發大了。
這種硬仗自然輪不上卞正中,由蘇雲鵬這個日本士官學校的正牌肄業生擔任指揮。按照蘇雲鵬的部署,老球的三門迫擊炮負責解決日軍重機槍陣地和以及營房。書生的狙擊組負責定點清除軍官和機槍手,破臉帶著斥候組負責掃清哨兵,破壞鐵絲網,並打開突破口。財主的機槍組和蘇雲鵬的突擊組負責分區域衝擊。伍祥彪的連隊一部分編入突擊組,一部分負責火力掩護,一旦打開局麵則全部加入攻擊。為防止戰時混亂,全體人員更換成國軍軍服,同時為避免日軍增援,此戰要求行動迅速,速戰速決。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突然東邊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喧囂聲,還夾雜著日語的歡笑,甚至有兩個人在用日語高聲唱著歡快的歌曲,明顯是幾個外出的日軍瀟灑過後回來了。
這幾個醉漢徑直向突擊連的潛伏地點走來,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營地裏的日軍好像是見怪不怪,還有幾個人在給他們揮手笑罵。看來日軍的勝仗打得太順利,幾個人去放鬆放鬆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卞正中的腦門開始冒汗,如果這幾個日軍醉漢走過來,潛伏的突擊連就暴露無遺了。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潛伏區時,蘇雲鵬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他換回了一身日軍上尉軍服,迎著這幾個日軍醉漢走了過去,然後很威嚴地站在他們跟前,非常憤怒、嚴厲地臭罵那幾個醉鬼,甚至掄起日式軍靴狠狠踢了幾腳。那幾個醉漢竟不敢反抗,站得筆直低頭立正。
蘇雲鵬鬧出的動靜不算小,日軍營地騷動起來,注意力全都集中了過來。乘著這功夫,破臉帶人迅速摸掉了幾個哨兵。這時營地裏出現了一個日軍中尉,帶著幾個日軍直奔蘇雲鵬的方向而來。
正當日軍中尉派人搬開路障和鐵絲網之時,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緊接著又是幾聲同樣的槍響,日軍中尉和身邊幾個日軍的腦袋爆出一團團血霧,一頭撲倒在地。日軍反應很快,警報聲馬上響起,機槍手轉動機槍,九二式重機槍特有的爆豆子聲音叫了起來。緊接著“嘭”“嘭”幾聲悶響,老球的擲彈筒炮彈精準地落在機槍陣地和營房上,日軍的碎肉伴著火焰騰空而起,四散飛濺。就在同時,突擊連的掩護火力全開,壓製住了日軍火力。槍響的同時,蘇雲鵬一梭子掃倒麵前的幾個醉鬼日軍,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日軍軍服上衣,和財主帶著機槍組和突擊組,從挪開的鐵絲網和破臉打開的缺口處直衝而入,頓時槍聲大作,火光衝天。
日軍的訓練相當有素,很快依托工事組織起防禦,營房裏沒炸死的士兵衝出來迅速補充了陣亡者的位置,甚至有十幾個日軍在一個少尉的帶領下,嚎叫著反衝鋒上了,拚命要堵住缺口。
擲彈筒炮彈準確地落在日軍的衝鋒陣型中,狙擊步槍的響聲撂倒了帶隊反衝鋒的日軍少尉,以及衝在前麵的幾個彪悍日軍。日軍沒有了重機槍,反衝鋒被壓製後,火力開始減弱。突擊組的士兵迎著子彈,瘋狂地向營地裏衝擊。日軍火力仍很密集,突擊組被陸續打倒了十幾個。財主左肩中了一槍,他一個踉蹌,咬牙站穩身體,又像一頭野獸般拚死往裏衝。
卞正中已經習慣了血腥,鮮血的飛濺反而使他更加興奮。伍祥彪看到時機已到,一拍身邊的卞正中,帶著剩餘的50多人衝了進去。
日軍無一退縮,即使國軍士兵衝到麵前也要挺出刺刀拚刺,破臉帶人圍住了幾個日軍,卻是兩個人拚不過一個日軍,接連被刺倒了好幾個。破臉氣得大叫,端起衝鋒槍一頓突突,把幾個日軍打成了篩子。
在突擊連和伍祥彪連的全力衝擊下,國軍勉強占據了上風,但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時從炮兵陣地方向突然殺出一支日軍預備隊,一個日軍炮兵中佐帶領著30多名日軍炮兵哇哇亂叫著反衝鋒過來,頓時壓製住了國軍的攻勢,伍祥彪連的士兵甚至開始慌亂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