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就是吃人的惡狗，之所以凶悍，就是因為重炮這個狗卵子！老子閹了他的狗卵子，看它還能逞強！”在棲霞山坑道裏，卞正中說出來自己的計劃。
“老卞，你……你想搞鬼子的重炮陣地？！個婊子養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清白了吧！”伍祥彪被卞正中的主意嚇得不輕，這幾天棲霞山守軍被鬼子打慘了，防守尚且如此，憑突擊連剩下的不到40人就要主動進攻重炮陣地，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坑道裏沒有了聲音，大夥都不說話。誰都明白，在炮校打的是日軍聯隊指揮機關，沒有大批野戰老兵。而重型炮兵是日軍的核心部隊，專門配置有重兵守衛。突擊連的戰績已經足夠向上司交代了，撤出南京才是最終目標。如果真去捅這個馬蜂窩，以現在不到40人的力量，必定是凶多吉少。
伍祥彪打破沉寂，眼裏滲出血絲，頗為傷感地說道：“老卞，老子不怕死，但你看看，我們團滿員3500人跟鬼子隻打了3天，就沒剩下幾個踹氣的了。我們的基幹部隊在上海基本拚光了，在南京城拚湊起來的這些隊伍，我們打得過鬼子嗎？！你就算把我們拚光，搞掉了鬼子重炮陣地，對全局有意義嗎？”
卞正中在坑道裏來回踱著步，嘴上叼著的煙閃著殷紅的亮光。突然他狠狠把煙頭砸在地上，閃亮的煙頭裂成幾道火星，從地麵上飛濺起來，在昏暗的坑道裏劃出幾道飛揚的火線。
卞正中冷靜從容地說道，“弟兄們，彪子說得對，南京的戰事我們沒有勝利的希望。”然後他停頓下來，用閃亮的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的兄弟，大家都看著卞正中，注視著他犀利的眼神。
“但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我們的兄弟姐妹不能沒有希望！中國不能沒有希望！……希望在哪裏？希望就在南京城裏十幾萬國軍弟兄，和幾十萬同胞百姓！”
“大家剛剛都看到了，烏龍山炮台是長江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果烏龍山炮台失手，日軍艦隊2小時內就能開到下關，整個南京城就被合圍，南京城裏的部隊和百姓一個都別想撤出來。”
“所以我們要守住烏龍山炮台，哪怕是多守一分鍾，就會有更多的兄弟部隊和百姓撤出來。他們是種子，他們會變成幾十萬、幾百萬的部隊，有了他們，就一定能把鬼子幹趴下！”
“也許我們要死在這裏，但是如果南京的部隊完了，中國亡了，我們死在哪裏又有什麼區別！”
坑道裏沉默著，空氣好像都凝固了，連呼吸聲也仿佛停止了。所有人的眼睛裏都發出炙熱的光芒，光芒中帶著憤怒和希望。卞正中係好風紀扣，端正軍帽，大聲喝道：“現在我命令：不願意出擊的人留在坑道陣地守護傷員，其他人立即整理彈藥物資，一小時後集合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