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勾勒出來的立體圖精細無比,每一塊石頭、每一根蕨草都分毫不差,包括地形的微弱走勢都一清二楚。
顏烽火把這個小島的地形整個背記道腦子裏,當他需要的時候,地形圖就會立即出現,為他所用。
“你在幹什麼?”躺在地上的博雅問道。
“我在記憶這個世界的顏色。”顏烽火轉過身體,伸出右手指著自己的雙眼問道:“你發現我的眼睛有什麼不一樣嗎?”
博雅認認真真觀察了好一會道:“你的眼睛很渾濁,血絲、黃斑,而且沒有神。”
“嗬嗬,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顏烽火問道。
博雅搖搖頭,她看到的雙眼是一雙老人才會擁有的雙眼。似乎一夜間,顏烽火完成從年輕人到老人的蛻變過程。
“我快要變成瞎子了。”顏烽火用極其認真的口氣說道:“我的眼睛受到了重創,視力急速下降,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瞎子,我將生活在黑暗裏。”
“啊!”博雅發出驚呼聲,急忙問道:“那該怎麼辦?”
“沒有辦法。”顏烽火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滿是苦澀。
尋找鳥蛋的瑪麗和捕捉海鳥的史密斯剛剛回來就聽到顏烽火說出的這番話,他們的臉上露出複雜無比的表情。
“當我瞎了之後,我真的無法為你們提供保護。”顏烽火掃了眾人一眼道:“也許你們該祈禱有一艘船經過,能夠把你們帶離這裏。”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仔仔細細觀察每個人的麵部表情,觀察她們臉上的每一塊肌肉。
瑪麗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是可憐與擔憂,史密斯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失望,東南亞女人眼中流露出來的則是怯懦與恐懼,博雅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濃濃的關切。
其中史密斯的嘴角肌肉輕輕動了下,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瑪麗的眼皮輕輕跳動一下;博雅的麵部肌肉呈現出憂愁感;東南亞女人的臉部倒是沒什麼,但是一雙手卻死死攥住,呼吸變得急促。
“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博雅盯著顏烽火,堅定無比的說道。
“我也會!”瑪麗重重點頭。
“哈,我的上帝,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能夠創造出奇跡的人,從前是,現在也是,我期待你再次創造出奇跡,哈哈。”史密斯一臉無所謂的笑著大聲說道,道出自己對顏烽火的無比信任。
東南亞女孩依舊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表情讓顏烽火覺得這個女人能夠聽懂他們說話。
對於這些人的反應,顏烽火隻是看在心裏,表麵上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繼續留戀他嘴裏的美麗世界。
一天一天過去,沒有漁船經過,紅疤那裏也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想采取最殘忍的方式餓死他們渴死他們。
沙灘上的鳥蛋早就被搜羅的一個不剩,海鳥也徹底捕捉不到,顏烽火一行人陷入彈盡糧絕的局麵。
但好的一點是他的傷口漸漸好了起來,縫合的地方已經長上,露出鮮嫩的皮肉。同樣的,博雅腿上的傷口也漸漸長在一起,不過傷口太嚴重,一時半會還不能自己站起來。
可身體傷勢變好的顏烽火終於陷入了半黑暗之中,他的眼角膜越發衰退,對光線的敏感降到最低。如果不是陽光特別好的話,他看什麼東西都是灰蒙蒙的影子。即便在中午迎著太陽,也隻是能從模糊的人形上分辨出那個人是誰。
一切都跟紅疤的猜測往前走,顏烽火的眼睛的確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