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中蘊含著機智,既可使自己對困境含笑,也可以抵禦他人的羞臊。美國幽默大師R·奧本為了更好地生活,不得不天天上班,當人們問及他關於出勤的打算時,他說:“每天早上起床後,我都要看一遍福布斯美國富翁的排行榜,如果上麵沒有我的名字,我就去上班。”當然誰都知道幽默家不可能憑借幽默變成最富的人。可是這種詼諧的幽默似乎在對這不得不疲於奔命的生命狀態微笑,使別人和自己對於這種狀態都覺得並不算太糟。幽默也有其嚴厲的一麵,當蕭伯納麵對一位明顯無禮、對自己譏笑說“看到您這麼瘦就可以知道英國人過得怎樣窮酸了”的大富翁時,這位作家“看到您這麼胖也就可以知道有這麼多窮苦人的原因了”的幽默回敬,已經把幽默推到了諷刺的邊緣。這時,它必須如此,因為生活中畢竟充斥著許多如此討厭的人,他們專以嘲笑別人的痛疾、奚落失敗者和挖苦別人的窮困狀況為樂趣。這時我們有了一種並非以口幹舌躁的謾罵相迎的辦法,混自嘲和諷刺於其中的烈性幽默。比如一個闊公子哥打算炫耀一下其富有的同時嘲弄一下我們的寒酸:“喂,窮光蛋,能我換開30塊錢嗎?”這時,我們就可以朝他聳聳肩膀,微笑地告訴他:“真可惜,我身上一般沒有小於50元一張的整票子。”在貧寒時,除了真實、坦然和達觀,也需要必不可少而又收得住勁的自信和自尊以及真正可以維護它的武器。
然而,“幽默的根本是人性善良的一麵”(李卡克語),它最一般的麵貌是輕鬆如風的。
我們知道,貧寒的家庭並不像電影裏所拍攝的那樣喜氣和樂,因為貧寒破壞了人們的心境。劉心武的《立體交叉橋》曾通過那個擁擠不堪的小家庭深刻的心境衝突揭示過這一點,古華《爬滿青藤的木屋》和張賢亮的《綠化樹》也都在闡述著人們廩實而知禮義、有物質豐裕而後有人性的溫良的道理。那麼,一個沒有錢的人家如若想保持溫良與和樂,恐怕隻有求助於幽默的輕鬆和善良來緩解衝突情緒了。你比如說,一位母親驚恐地發現幼兒把一枚硬幣吞進嘴裏,她慌忙將他倒提起來,輕輕捶打他的脊背,終於使孩子吐出了硬幣,不過他吐出的是兩枚,這時母親大叫丈夫:“親愛的,我們的兒子吃了一分錢,卻吐出兩分,這可怎麼辦呢?”如果這個不景氣的小家缺少幽默的話,壞脾氣的丈夫就會大罵孩子膽大妄為,罵母親費話嘮叨,然後為這點小事自己再嘮叨推挖苦個沒完沒了,然而幽默的丈夫卻會開個皆大歡喜的玩笑:“噢,這下咱們家要發財了!趕再放一分錢到他嘴裏。”無休止的嘮叨和挖苦從來沒有造就過一個有所作為的環境和有所作為的人,然而幽默卻利於棲息,安度短時期的貧寒,甚至可以改變環境,創造機。
我在《讀者》上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大學畢業生正在尋找工作,他衝進加州一家報館,對經理說:“你們需要一個好編輯嗎?”“不需要。”“那麼記者呢?”“不需要。”“排字工人呢?”“我們現在什麼空缺也沒有。”“那麼,你們肯定需要這個東西了,買下吧!”大學生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塊精致的牌子,上麵嵌著:“額滿無空缺。”經理看了牌子,笑起來,並給總裁打了個電話,敘述了這個可愛的小夥子,隨後對大學生說:“到我們廣告發行部吧,你能行。”後來這個年輕人成了這家報館出色的經理,使報紙日售量從六百份提高到三十萬份,也使自己從窮學生變成富翁。福斯第說:“笑的金科玉律是,不論你笑別人怎樣,先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