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上得樓來,綠蓑衣已經換下,穿上一件素雅衣衫,手上端了幾樣小菜,羽兒倒是乖巧,跑過去將旁邊的長桌收拾幹淨,拖在月明樓麵前,隨後吐了吐舌頭,跑去美婦身邊,抓著她的衣角,撒著嬌。
“山野人家,都是一些家常菜,客人可不要介意。”美婦笑道。
月明樓與紅衣女子看著桌上菜樣,擺了五六盤精致小菜,中間一碟清蒸鱖魚,些許蔥花辣椒撒在鮮嫩的魚肉上,色香俱全,味道也定然不俗,不由得讚道,“好廚藝,聞著便讓人三尺垂涎。”
羽兒臉上得意,脆聲道,“那可不,我爹娘的廚藝,可是萬中無一的。”
美婦輕輕揉了一下她的發髻,對著紅衣女子與月明樓道,“羽兒從小被我們給慣壞了,飯菜易涼,二位客人動筷吧。”
月明樓早已饑腸轆轆,夾了一塊魚肉,入口嫩滑,雖是清蒸,但魚肉毫無腥味,蔥香裹著魚香入腹,回味無窮。
“這是我迄今為止,吃過最好吃的鱖魚肉了。”未待月明樓稱讚,紅衣女子已然開口,四人八目相接,便都笑了起來。
羽兒看著這四人,心裏輕輕哼了一聲,當然最好吃啦,我天天都吃得著。
四人有說有笑,時不時看著樓外雲卷雲舒,好不自在,如此過去了兩個時辰,四人猶自長談,羽兒覺得無趣,便帶著大白小白出去玩了。
時近黃昏,晚霞迷人,從樓中抬眼望去,山水秀麗,宛若仙境,教人流連忘返。
忽然,紅衣女子開口道,“柳仙,他的病,三天內能醫好嗎?”
她並不問柳仙是否有醫治的法子,顯然是對他的醫術,十分信服,美婦見他們似是要談論正事,便獨自將碗碟收拾,自己洗去了。
“三天時間,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柳仙濃眉一展,看著月明樓說道,“年輕人,你知道此地叫什麼名嗎?”
月明樓十多歲年紀便好遊山水,天下有名的沒名的山水,他已是遊走了個大半,但此時腦海中對過往記憶已是模糊不清,聞言隻得搖頭道,“不知。”
柳仙歎了一聲,“此地遼闊,千萬年來卻無人煙,世人也不知將這稱作什麼,十年之前,我來到此地,見山靈水秀,纖塵不染,處之便覺心神純淨安寧,萬物靈性,便取名為‘鍾靈山’,寓意此地凝聚了天地間的靈氣,是一處難能可貴的福地。”
“鍾靈山,鍾靈毓秀,想必夫人的名字,便有這‘靈’字在內了。”月明樓聽他說來,想起羽兒所言,便說道。
“不錯,於十三年前遇見她,我並認定了她是我一生所求,”柳仙頷首道,看了一眼紅衣女子,“我背井離鄉,與她結發為夫妻,在此一住,便是十年。”
“柳仙與夫人伉儷情深,我與雲矣羨慕得緊。”月明樓聞言道,看著紅衣女子雪白的臉蛋,心想,常言說隻羨鴛鴦不羨仙,便是像這般罷。
柳仙笑笑,而後正色道,“我取這山名,原本隻是無心之舉,但在此地十年,卻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哦?”紅衣女子睜大妙目,隻覺這秘密與月明樓的醫治法子有關係,便好奇道,“什麼樣的秘密?”
月明樓心中也十分好奇,看著柳仙,心中不免猜測這秘密究竟是什麼。
就在眾人言談之間,沒有人留意到在樓外不遠處,一個黑影,倏忽間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