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樓一行四人,走得十分緩慢,對這過往的風景,時不時駐足品賞一番。
也不知是因為病症的好轉,還是因為此地有什麼莫名的奇妙力量,月明樓已然不似一個瘋癲之人,但紅衣女子問他是否還記得過往人事,他卻依然迷茫不知。
先是平坦開闊,而後峰回路轉,走上崎嶇山路,四人約摸行了半個時辰,一路上,紅衣女子低聲輕輕地將月明樓所犯之病都告於柳仙,隻是過去些許細微情節,自己也不清楚,也就沒說出來。
走著走著,忽然前方一陣飯香飄來,月明樓與紅衣女子皆是眼前一亮,入眼處是一座二層高的亭台樓閣,皆以手臂粗的圓木搭建,設計精巧別致,白鷺到此,撲閃幾聲,便落入二樓閣中,引頸長鳴。
小女童大眼睛靈動閃亮,向著側麵冒著煙氣的夥房跑去,笑著喊道,“娘,羽兒餓了。”
那夥房門開著,聞言從裏麵走出一個美婦,身穿粗布衣裳,卻也遮不住那美麗端莊的氣質。
那小女童跑去,撲在美婦懷中,使勁兒用腦袋蹭著,把兩個發髻都蹭得有些散亂了。
那美婦笑起來十分親和,教人看了便覺親切,她美目落在柳仙身上,“你回來啦。”
隨後眼睛停留在紅衣女子與月明樓身上,女子絕美,男子儒雅,氣度皆是不俗,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道,好一對璧人。
“難怪今天那兩隻小家夥到家便像唱歌一般啼鳴,原來是有客人來了。”
女子聲音柔美,教人聽了十分舒服。
紅衣女子走上前去,款款笑道,“我還說什麼樣兒的女子,能讓柳仙這般的人物都甘心做一個漁夫,原來嫂子這般溫柔賢淑,難怪柳仙多年在外,都不回家看一眼,要我是男子呀,也會愛上你的。”
那美婦臉上掛了一抹紅雲,看著柳仙的眼中,滿滿都是愛意,柳仙清聲一笑,說道,“別打趣你嫂子了,”然後向那女童招了招手,“羽兒,你帶爹爹的朋友去樓上坐一會兒,待爹爹把鱖魚做好。”
羽兒點點頭,嫩聲道,“羽兒想吃清蒸鱖魚。”
美婦聽了,輕聲笑了起來,摸了摸羽兒的腦袋,說道,“好,今天就給你做清蒸鱖魚。”
紅衣女子無甚廚藝,月明樓之前也總是雲矣在打理飲食,是故並未上去幫手,便跟著羽兒,上了閣樓。
“羽兒,你娘叫什麼名字?”紅衣女子輕盈坐下,看樓外雲霧繚繞,青峰相接,呼吸之間,山水的那種清新氣,盡皆吸入肺中,十分舒暢,如此靜坐一會兒之後,回頭看著這精致的小女童,笑問道。
羽兒撫摸著兩隻白鷺,那白鷺本是閑雲孤傲的物種,在她手中倒十分乖巧,任她撫弄,聽到紅衣女子問話,扭頭說道,“我娘的名字可好聽了,爹爹每次念到娘親的名字,都會說她的名兒就像這人間仙境一般,聽來都覺得舒服。”說話雖嫩氣,但像是懂得男女柔情一般世故。
“那叫什麼名字呢?”月明樓看著羽兒小小年紀卻懂得不少,樣子又討人喜愛,便問道。
“我娘叫......”羽兒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我才不要告訴你們呢。”隨後一擺頭,撅起小嘴,兩個發髻隨之一抖,真是十分可愛。
“羽兒,又調皮了。”柳仙的聲音從樓下響起,美婦跟在身後,兩人上樓的腳踏聲,都契合無縫。
羽兒聞言,朝著月明樓做了一個鬼臉,嘟嘴道,“羽兒哪有調皮,羽兒一直在給大白小白梳理羽毛呢。”說著,手不停地在這被她稱作大白小白的兩隻白鷺身上抓拉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