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與靈鬥(1)(1 / 2)

月色越發皎潔明亮,穿透了層層烏雲,將那月光,一絲一縷地照在大陸上。

暴雨,依舊不停歇,洪流,依舊東流去。

閃電掠過,白玉皇冷笑如死神,“窺天鏡”浮轉半空,散發出一道又一道的青芒。

月明樓心中暗自叫苦,這“驚雲式”自己也是第一次施展,功力尚覺欠缺不說,病軀竟也承受不住這般龐然壓力,被那白玉皇“窺天鏡”一撞,頓感自己的“驚雲式”功力就如遇到了一麵打不破的牆壁,盡數被反彈了回來,承受了自己功力與那鏡子的靈力,就如同被兩大絕世高手並起攻擊一般,那種疼痛與無力感,是前所未有的。

呼吸,漸漸急促,月明樓大口喘息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停了呼吸。

整個身體,如同被熊熊烈火燃燒一般,從心髒到各路血脈,灼熱到快要炸裂。

月明樓一聲痛哼,頑疾複發,咳嗽不停,嘴中不停滲出鮮血,雖是極力壓製,但這咳嗽的細微動作,牽動著全身傷勢,更加痛楚萬分,偏偏,這身體,不聽自己使喚,雖是用盡了力氣,也動彈不得。

想不到,我會死在這個地方,月明樓心裏苦笑,回頭看去,“四荒八極鎖”光芒弱了許多,看來北神師父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多想,在這個時候,再看一眼雲矣的笑臉,她見著我這樣子,肯定會哭出來的吧,但是,哭起來也十分好看呢。

月明樓腦海裏浮現雲矣的音容,終於還是咬咬牙,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動作慢到如同定格,鮮血流淌,痛楚鑽心,他已經不在乎了,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白玉皇,月明樓用盡氣力,緩緩道,“白玉皇,這賭約,我終究還是勝了。

“賭的一瞬之機,如今你半隻腳已進了鬼門關,何來勝一說?”白玉皇停了下來,這年輕人勉力支撐到此地步,已經超過自己的期許了。

“我與你相賭,隻是說了賭一瞬之機,說好的每人一招,卻沒明確說是賭招式比拚的輸贏。”月明樓勉強笑道,四肢百骸都快要散了。

白玉皇回想到年輕人所說的話——所謂一瞬之機,便是你我各出一招相對,我若勝了,你須得停下‘開山印’,我若敗了,任你處置,但不可為難我身後眾人。

細細一想,端倪便出現了。

月明樓痛苦不堪,眉頭都皺了起來,吸了一口長氣,接著說道,“我自始至終,並未明確說是以招數比拚而分勝負,我要賭的一瞬之機,卻是你解開‘開山印’的施法。”

白玉皇不想這年輕人在緊急關頭,還能有這般想法,算準他白玉皇恃才傲物,必會滿口應允,卻不細想這賭約中的陷阱,表麵是以自己性命作為誘餌,實際上是為了逼吾停下“開山印”,是故拚盡全力,與吾舍命一搏,那招式驚人,吾若不解雙手,定然遭此重擊,解開雙手,“開山印”便會停了,這場賭約,無論他受不受傷,都是勝局。

白玉皇暗中被他擺了一道,心中甚怒,但對這年輕人臨時應變的能力仍舊是暗地裏稱讚了一回,這年輕人,與那聒噪鬼,倒相似的很。

“即便你勝了,讓本皇停下‘開山印’,對吾來說,也是無關痛癢,但你這垂死之軀,吾要殺你,就如捏死螻蟻一般輕鬆,你定下賭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這賭局,賠上性命?”白玉皇肯定了月明樓的武學與才智,但也更加肯定了自己要殺他的心。

“我身有頑疾,早已是死路一條,你白玉皇若是乘人之危之輩,盡管把我性命拿去,我月明樓,死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月明樓以一場豪賭,將這山洪減勢,下遊百姓得以存活,心中已經覺得快慰,是故言語之中,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好小子,死到臨頭,還用語言相激,本皇向來要殺便殺,又豈會在意世人閑話?”白玉皇心中明白,這年輕人不殺,日後必成勁敵,三百年前未能在靈穀殺掉北縱橫,釀成族人覆滅的大禍,有了前車之鑒,心中早已堅定了必殺之心。

“白玉皇要殺一個人,何必如此多話,要殺便殺,我月明樓若是眨眼,便算不得男兒身!”月明樓心生豪氣,這股絕境中的氣勢,讓白玉皇也禁不住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