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哭聲,月明樓心尖一顫,雙眼微紅,便要落下淚來,輕輕拍著雲矣的背,說道,“別怕,別怕,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雲矣兀自哭著,心裏又是委屈,又是甜蜜,還有餘悸,隻管緊緊摟著,任他手掌輕輕拍著。
“石靈再次現世,新域恐怕不得安寧,月家小子,你不用跟我去明府了,傷明神的人,估摸著與這石靈也有絲絲縷縷關係。”左伯看這對鴛鴦情深,雖是年過六十,倒也不是不懂風情,隻是事態緊急,不由得兒女情長,便隻好打斷這恩愛畫麵,對著月家小子說道。
聽得有外人聲音,雲矣忽然嬌羞,猶有淚珠兒的臉蛋,生出一抹彩霞,在月光籠罩下,更顯迷人,一時倒讓人生出錯覺,是這女子的嬌容映得這月色皎潔,還是這月色孤冷映得這女子容貌傾城。
深處林海濤濤,借著夜風,吹起一陣兒幽花暗香,群山起伏,遠遠而去不知其終。
“石靈?”雲矣並不知道那怪物來曆,此時聽來,便生疑惑。
月明樓見她神色,便低頭輕輕告訴了她被擄走之後的事情。
“左老頭子,你說跟那醜怪物有關,意思就是不找我們茬咯?”雲矣聽完,神色又轉俏皮。
“明神受傷之後,我仔細觀察過傷勢,卻無明顯傷口,但明神體內竟有寒熱兩股氣勁流竄,半身寒冷如冰,半身熾熱如火,不消一陣,又寒熱交替,交替過去,問過的名醫,都毫無辦法,不知病根,也不敢亂自下藥。雖說明神自恃多年修為,數次引導這兩股氣勁,想逼出體外,不料這兩者猶如相生一般,根深蒂固,逼出不得,便強撐著傷勢,但我看熬不過多久,身體便會被這寒熱邪氣蠶食殆盡。”左伯一聲歎息,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裏蕩開。
月明樓無聲沉默,將兩股氣勁打入體內並不是難事,但寒與熱本是相克,在體內卻能相生交替,此等怪象,未曾聽聞,眉頭緊皺,腦海裏飛快思索著,想找出一些頭緒。
“明神若死,中擎必亂,整個中原界便沒了執掌之人。雖說北尊封閉著極地,南尊向來不愛插手勢力劃分,然而東西兩界,設亭建閣,對這中原界覬覦良久,隻是礙於明神修為,一時不敢造次。
石靈再現,必回北界破除鎮界封劍,複生石人族,當今沒了北縱橫,憑我們這些修行,隻怕是也抵擋不住石人再次禍害世間。”
月明樓點頭稱是,從方才的交手中已經能看出自己與石靈的差距,即使明神未受傷,加上南北雙尊與東亭西閣的全部實力,也難以阻擋複生之後的石人族大軍。
“若傷明神的人,一開始便知道石靈即將複生呢?”
左伯一語讓眾人心驚,
“借傷明神之事來引發動亂,若中原無主,東西吞並,加之石靈這等空前絕後的修為與石人族的複生,新域從此,沒有一天安寧之日,而布局之人是誰我們無法得知,你、我以及其他人,不過都是棋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處在明處,不僅受製於人,而且隻能被引導而行。”
左伯一番言論,也不避外人,就與月明樓說來,眾人聽到,互看一眼,心中均生出一股寒氣,雖是猜測的想法,也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若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局,當真是處處受製,而後新域必將戰亂不休,不得平和。
月明樓握著雲矣的柔夷,對左伯道:“左伯心思細微,小子思慮不及。倘若襲擊者知石靈複生,便極有可能知曉石靈複生地點,那麼現在便有一處不解,還請左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