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懷安,憶雪又沉默了。對於這個仇人的女兒,他也不會手軟吧。
醫生已經配好了藥劑,正在用針管抽取裏麵的藥物。忽然門打開了,是孫醫生,後麵還跟著一身黑衣的陸懷安。溫和的醫生頓時色變,針劑還沒有抽完就要往喬勝男身上紮去。
“住手!”孫醫生大喊。
幾乎是同時,憶雪慌忙去拉扯喬勝男。一下換了位置,憶雪在喬勝男的前麵,醫生想收手都來不及,一針紮到了憶雪的手上。尖銳的疼痛迅速從手臂上傳來,接著就是麻痹,眼前的人漸漸不模糊……
“憶雪!”陸懷安慘叫一聲,眥目欲裂,暴怒之下不顧留活口對著那醫生就是一槍。
原本一臉溫和微笑的醫生倒在血泊中,臉上的表情格外猙獰,帶著臨死前的憎恨和不甘。喬勝男呆在一旁,見到陸懷安走過來才開始尖叫。陸懷安沒有理會她,隻是粗暴的扯著孫醫生往憶雪那裏走去。“快點給我救她,救不過來我就讓你陪葬!”
這個蠢女人,喬勝男是什麼人?竟然值得她舍了命去救?縱然喬勝男知道一些事情,但喬勝男就算永遠不醒來,他也有辦法查出來這些事情,可是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讓他再去哪裏找一個一模一樣的梁憶雪?
孫醫生說,那人應該是“喬幫”在幫裏的一個內奸,是打算殺掉喬勝男,沒想到他們意外趕到。紮進憶雪身體的藥是一種很少見的毒素,毒性很大,很少的劑量就可以致人死亡,所幸針頭隻是紮傷了憶雪,針管裏麵的藥物隻注射了一小部分,否則肯定沒救了。現在毒素還在她身體裏麵,隻能用藥物控製,要看她自己的求生能力才能生存下來。如果一個星期還沒有醒來,那麼毒素肯定在身體裏麵擴散,她會永遠成為植物人。
天色黑了又暗,陸懷安守在梁憶雪床前細細說著話,話語低柔。
“梁憶雪,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人,你自己說過的,你說,‘張安生,以後,由我來守護你吧!你一定要這樣一直笑下去,因為你笑起來這麼好看,連老天都舍不得讓你陰沉著臉的。’你記得麼?可是你要是這樣一直睡下去,我就會一直陰沉著臉,這樣你怕不怕?”
“梁憶雪,我說過我隻會救你兩次,第一次,我從你父親手下救了受傷的你,結果你傷口剛剛好了一點又去做事,直接導致傷口裂開,我又救了你第二次。第三次,也是最危險的一次,我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不顧父母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拋下一整個幫派隻為了救你。我這樣接二連三的救了你,你就擺給我這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當做是報恩麼?我要你醒來陪著我,聽我說話,給我做飯,陪我走過千山萬水,最後變成老的連東西都吃不動的老頭和老太太。”
“梁憶雪,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跟你說,如果你把病養好了,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現在我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聽完之後不許耍賴,要馬上好起來!其實,沈雨沒有死,我隻是把她囚禁了起來。你那天問我,要是你在當場,我會不會放過她,我真的很生氣,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懂我?不管你在不在當場,我又怎麼會不去顧及你的感受?”
“還有,喬勝男已經好了。那天的事情刺激到她,在醫生的幫助下,她終於慢慢好了起來。殺死她父母的竟然是齊修,我現在很危險呢,齊修知道我太多的秘密,又太了解‘陸幫’,他野心太大,又恨我入骨,以後必定是有場惡戰了。這樣的話,你是不是會醒來,和我並肩作戰呢?”
床上的人還是蒼白的一張臉,恬淡而安靜,沒有一絲生氣。
陸懷安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憶雪,你一直是個堅強的人,那麼艱難的日子你都過來了,隻是一點小小的毒素,你不會有事的……”
他把口袋裏的螢火蟲琥珀重新係到她脖子上,哽咽著唱起那首《蟲兒飛》。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想睡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你說有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你聽到沒,憶雪,要一雙一對才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