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香心想:“仙鶴一向溫順乖巧,從不輕意惹事,雖然回來時沒看到它,說不定是到別處玩耍了,師父此時要我去尋仙鶴,明顯是有意將我支開,卻不知是何用意?”隨又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片羞紅,忙不迭起身向出洞去了。
狐仙看著阮玉香出洞而去,心裏一陣失落,這時忽聽楚天秋笑道:“前輩這裏景色絕佳,若舅舅覺得坐著無趣,不妨出去走走。”
狐仙心裏明白,楚天秋這是故意在製造自己與阮玉香相處的機會,心裏欣喜,遂對青雲說道:“不知前輩可允否?”
青雲心裏明鏡也似,當下笑道:“蕭公子隻管隨意。”
狐仙隨即起身,向青雲和多寶道人一揖手,便轉身出洞去了。待他追出洞外,正見阮玉香的倩影轉入一株花樹後,略一躊躇,還是追了過去。
阮玉香不知師父因何要支走自己,雖心有不願,卻還是出了洞府。待她剛走出洞口,便聽身後楚天秋也在往外支狐仙,聞聽之下芳心先是一喜,隨又是一慌,喑道:“若他也真得跟了來,我卻該對他說什麼?”
一麵想著心事,一麵慢慢地往前走,走了一會兒,仍未聽到身後狐仙追來,又羞於回頭去看,正覺失望之際,忽聽得前麵傳來一聲清越鶴鳴,隨著鶴叫聲,從一片秀樹裏大步邁出一隻渾身雪羽,身高翅闊,顧盼生威的仙鶴。
那仙鶴看見阮玉香又是一聲歡鳴,頓時甩開大步,向她跑了過來,每一步跨出足有二三丈遠,疾如奔馬,直眨眼間便到了她的麵前,用它那碩大的,長的鮮紅冠肉的鶴頭,不住地往她身上娑婆,顯得甚是親密。
阮玉香喜道:“好鶴兒,乖鶴兒,你原來卻是在這裏。”張開雙臂,摟住仙鶴的頸項,又親又熱。
“這仙鶴真得好威武!它有名字嗎?”
阮玉香正與仙鶴親熱,忽聽得身後響走狐仙的聲音,竟嚇了一跳,回頭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又是何時跟來的?想要嚇死我嗎?”
狐仙訕訕地道:“姑娘莫怪,在下給你陪禮了。”說著,向阮玉香果然深施一禮。
阮玉香道:“罷了!”心裏卻想:“剛才沒有聽到聲音,我還以為他沒有跟來,想是當時我隻顧想著急心事,竟將他腳步聲給忽略過去了。”想及此,臉上又是一紅。
狐仙哪裏知道這些女兒心思,見她對自己仍是冷冷淡淡,話也不願多說,正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時,瞥眼看到那仙鶴正圓睜著兩隻大眼睛,炯炯放光地盯著自己,也似在問自己的來曆,心裏一動,咐道:“此仙鶴頗具靈性,顯然跟隨阮姑娘時間已久,我不如從它身上著手,來討阮姑娘的歡心。”
打定主意,隨向仙鶴深揖一禮,口裏說道:“在下蕭飛雲,與鶴仙有禮了。”
這仙鶴已有數百年的修為,不僅神威,更具靈性,先前乃是青雲道姑的坐騎,後因疼愛阮玉香,在她首次出山行道時,便將仙鶴贈給了她,既為她的坐騎,又為她的助手。
阮玉香對仙鶴也甚是寵愛,首次跨鶴出山行道,不僅自己身陷魔窟,更幾乎也危及到了仙鶴(前文已有交待這裏就不再贅述了)。自那次之後,阮玉香每次出山就再也不敢攜帶著它了。加之近些年來仙鶴修為漸深,阮玉香更當它亦師亦友,更不會騎飛了。
此時阮玉香忽見狐仙向仙鶴行起禮起,心裏一喜,咐道:“鶴兒修為數百年了,它絕當得過你這一禮。”
蕭飛雲本就是靈狐修成人身,與仙鶴無形中具有靈通,那仙鶴待他禮畢,嘴裏叫了兩聲,算是還禮,蕭飛雲甚喜,與它竟有相見恨晚之意。
見仙鶴對狐仙甚是友善,阮玉香心裏也覺納罕,遂對仙鶴說道:“鶴兒,這人不好,你莫要理他。”她隻說狐仙“人不好”,而非說得“不是好人”,可見心裏對他情意甚深。
狐仙縱然不解風情,也能聽得出來阮玉香話裏所蘊含的深情,心裏一喜,咐道:“她隻是在生我的氣,並非真得從此不再理我了。”不由得信心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