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初陽笑道:“你剛才在二女門外,給我看個正著,所以你的心思自然就瞞不過我了。”
楚天秋又窘又羞,嘴裏囁嚅著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樊初陽當下便轉了話題,又與他說起此行常春穀還寶之事。夜色漸深,已過了子時,樊初陽這才從楚天秋辭去。
楚天秋送走樊初陽,仍無睡意,心想:“舜妹恢複如常,還需幾日,這幾日我與其等在山上無事,反不如趁此時候陪舅舅往武當山走一趟。既然答應了舅舅,總要助他了了心願才是。”但轉念又想,雖然自己之前與阮玉香早有計議,但她此番黑龍潭來而又去,對於此次武當山一行又覺實無把握。
當下楚天秋作書一箋,與狐仙相約武當山見麵,隨後手指書箋,化作一道金光,穿過窗口,直插雲宵,如電一般往東南方飛去了。
第二日,快臨近午時,楚天秋才起身飛往武當山。因昨夜他飛劍傳書,與狐仙相約午時在武當山見麵。因華山與武當山相距較近,且他飛行神速,故隻盞茶工夫,武當山便已遙遙在望。
正往前飛,忽見前方天空中一團濃雲翻湧升騰,雲裏更是電光亂掣,霞彩千重,顯然有人在裏鬥法。
這裏已然臨近阮玉香和其師青雲所居洞府,而那雲中鬥法雙方又都正而不邪,並還有些眼熟,楚天秋心想:“當不會是舅舅比我先到,竟與青雲前輩爭鬥起來了吧?”
飛到近前,透過濃雲,竟見裏麵鬥法雙方都是熟人,其中一人正是舅舅狐仙,另一個羽衣星冠,卻是阮玉香的師叔多寶道人。
多寶道人法寶眾多,紛遝放出,光彩各異,有的如祥光瀲灩,花雨繽紛;有的如華蓋撐空,寶相輝煌。且每一件都威力無比,神妙莫測,奇寶騰輝,精芒耀目。
狐仙蕭飛雲卻隻守不攻,一味防禦,怎奈對方法寶窮出不層,更是各具神妙,漸漸地已顯不支,險象環生。
楚天秋乍見狐仙舅舅與多寶道人爭鬥起來,甚覺意外,而二人也曾相識,多寶道人手下竟毫不容情,竟有恨不能將狐仙立置死地。
楚天秋旁觀了一會兒,雖見狐仙舅舅落了下風,險象環生,仍是不肯還手,知其必有用意,故也躊躇是否要出手相助。
狐仙顯然也看到了趕來的楚天秋,當下傳聲說道:“秋兒,你隻旁觀即可,便是我給道長殺了,你也切不可出手。”
楚天秋聽了,心裏越發著急,咐道:“雖知舅舅此舉定有用意,無如多寶道人好似將舅舅恨之入骨,毫不留情,切舅舅又不還手,若舅舅真有個長短,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仍自猶豫難決。
又鬥過幾個回合,狐仙一個閃避不及,右腿上給多寶道人法寶劃過,留下一道血口,頓時鮮血長流,將整條大腿都染紅了。
楚天秋乍見口裏不由得啊了一聲,卻見狐仙隻是略皺了下眉頭,毫不以為意似的。
緊接著狐仙蕭飛雲的肩頭,肋下又接連中招,又因在鬥法之中,狐仙無睱分心行法止血,隻得任鮮血自流,瞬息整個人都變成了血人。
多寶道人接連傷了狐仙三記後,見他仍自不還手,心裏也不由得軟了下來,何況他也早就看到了楚天秋,及又見他隻是在旁袖手,並不過來助攻,心裏更覺不忍再下殺了,口裏忽對狐仙說道:“你和香兒本就人狐殊途,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更何況你又傷透了香兒的心,還來惹她,我豈能容你?我之前確有心想將你殺死,以泄香兒之憤,現下見你已受到了懲處,又不忍心再殺了你,你若識相還是不要再擾香兒,這就去了吧。”
狐仙道:“我自知傷了阮姑娘的心,是我不對,此來隻求能見阮姑娘一麵,肯她願諒。還請前輩網開一麵,容我見上阮姑娘一麵吧。”語氣堅決,最後已幾近哀求了。
多寶道人道:“香兒前幾日自華山回來後,便終日垂淚,以淚流麵。你也知我是最鍾愛香兒的,見她受此委屈,豈能作視不管。但你要想再見香兒,再傷她的心,我是絕不允許的。”
狐仙兀自不死心,仍向多寶道人肯求要見阮玉香一麵,怎奈多寶道人就是不肯。兩人口裏說話,手上卻一直也未停歇。
多寶道人先本已心軟,不忍再下手傷他,及又見他仍是不去,終於又將他惹惱,怒道:“你若再不離去,休怪我手下不再留情了。”聲色俱厲,目放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