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在潭邊說了一會兒話,眼看日薄西山,天色向晚,小蝶急於往見蘇卿肉身,便催著楚天秋帶她下潭。
樊初陽雖然也很想下潭,但楚天秋卻他說適才與惡頭陀相鬥,恐驚動了別的妖人,萬一趕來,二使應付不當便是後患,所以還請樊初陽在上麵相助守護。樊初陽聽了,自是責無旁貸,一口應成。
看著楚天秋攜著小蝶,兩人手裏各執水火寶珠,分水披波,直下潭底,樊初陽既羨慕又向往,但想到自己責任重大,也就坦然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遠山近嶺變得一片朦朧。又過一會兒,玉兔初升,輕吐光輝,照得山嶺林木,如被銀裝,四圍也漸能看得清晰,果真是風景清麗如繪,另具風采。
初還以為兩人下去後很快就會上來,不料去了足有一個多時辰仍不見二人上來,樊初陽已然有些心焦,心想:“怎去了這長時間?莫不會下麵出甚事情了吧?”正自胡思間,聽得潭麵水波響動,水麵如沸開了一般,咕咕作響,緊接著便見水麵忽往兩邊分開,現出一片真空,楚天秋和小蝶冉冉升出水麵。
樊初陽見兩人終於上來了,臉現喜色,笑道:“你們終於上來了。”一麵著說,一麵迎上幾步,伸手去接小蝶。
腳踏實地後,小蝶伸手去迎樊初陽,兩人四手相握,相距又近,樊初陽才看出小蝶雙眸紅腫,麵頰猶存淚痕,知道她在下麵定是哭了,心裏又酸又痛,竟不知如何勸慰了。
楚天秋也是神色黯然,向樊初陽勉強一笑,說道:“小蝶在下麵哭得甚是傷心,直到將她勸住,我二人這才上來,卻讓你在上麵久等了。”
樊初陽口中連說“無妨”,但心裏對小蝶是愈加疼惜了。
過了一會兒,樊初陽對楚天秋和小蝶道:“都這麼晚了,這裏又不宜居住,且這裏離華山又近,不如你二人先往山上住宿一夜如何?”
楚天秋這些一直想見老祖都無緣得見,一想正可趁此機會看老祖是否在山,若果真在山,正可求見,當下點頭道:“那隻有叨擾樊兄了。”
樊初陽笑道:“你怎還如此客氣起來了。”
楚天秋一笑,隨向一旁的金銀二使叮囑幾句後,便隨同樊初陽小蝶離了黑龍潭,駕遁直飛華山。
三人飛到華山,已是亥初時分,落在前崖,然後步行來到觀前,原以為觀裏眾人當已入睡,不料卻見觀門依然開著,觀著燈火通明,顯然與所想迥異。
剛到觀門外,便見陳良從裏麵如飛奔出,到了三人跟前,打揖施行,然後才對楚天秋道:“師祖料到師叔會來,故在大殿上等候多時了,現請師叔往大殿上去見師祖。”口裏的“師祖”正是華山老祖了。
楚天秋聽了又驚又喜,忙速衣冠,然後對陳良道:“讓老祖相候,我如何敢當,這麼去麵見老祖。”一麵說著,一麵邁步往裏就走。樊初陽和小蝶緊隨其後,而陳良則走在最後。
到了大殿外,楚天秋搶先進殿,小蝶心想老祖隻召呼楚天秋,自己進去恐有不便,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正自躊躇時,樊初陽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其實師父早幾日便已回山,昨日往你家提親,還是師父親提用水火珠作用聘禮呢。現在你我二人雖為拜堂,但你名義上已是我的妻子,此來也正可往見師父,給他老人家拜禮呢。”
小蝶臉上一紅,道:“見到老祖後,我卻又該如何稱呼才對?”
樊初陽想了想,道:“你便和我一樣,稱呼師父罷!”
小蝶搖頭道:“這樣不妥,我還是稱老祖吧,這才顯尊敬。”
樊初陽笑道:“隨你!”說完,拉著小蝶的玉手,兩人並肩進了大殿。
兩人在殿外這麼一耽擱,待進到殿裏時,卻見老祖端坐雲台之上,範圓曦,王誌謹和沈輕雲,還有楚玉娘在下首相陪。楚天秋顯然已經行過禮了後,正垂手站在老祖身前,聽其說話。
見兩人進來,老祖忙向小蝶點頭微笑,道:“小蝶姑娘也來了。”
小蝶急忙上前,襝衽施禮,口稱“老祖”。
老祖笑道:“你和初陽在殿外的對話我已聽到,你現在既是初陽的未婚妻,今後便是我華山一家人了,無須拘束多禮,對我的稱呼已是無所謂的。”隨即又指著一旁的範王沈三人,對小蝶說道:“你以前雖來過華山,但此次身份已然不同,再重新見過三位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