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酒意未消,頭腦卻很冷靜,連忙阻住二人,說道:“樊兄莫要意氣用事!對方雖然來者不善,但現在終還未撒破臉,加之明日又是唐葉二人的婚禮,還得看在穀主和夫人的麵上,先不要和他們計較才是。”
小蝶也是在旁附喝相勸,這才將瘋道人和樊初勸住。兩人雖給勸了回來,仍是氣鬱難消,心裏各自打著主意。
小蝶暗自皺眉,咐道:“樊公子一向沉穩執重,今晚怎喝多了酒後,便意氣用事起來了?”心裏暗自替他憂急。
又經過這般折騰,不知不覺已到了子初,外麵已然聽不到大殿上笑語聲,想必那邊宴席已散,卻不知將那些不速之客置到哪裏了?
四人相對枯坐,各想心事,默默無語。
眼看到午夜,小蝶已有倦意,正欲起身去睡,忽見暈暈欲睡的瘋道人雙眸陡張,光芒暴射,衝著外麵大喝道:“何方鼠輩敢來此窺探尋釁?”隨著話聲,身形一動,已然遁出樓去。
樊初陽聞言驚覺,同乎與瘋道人同時也遁到了外麵。小蝶本要去睡了,事起突兀,頓時又住了下來。
樊初陽和瘋道人兩人到了外麵,卻見清風明月,雲淨天青,外麵哪有一絲人影。
正當兩人發怔時,忽聽得身後響起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哼,兩人聞聲急忙回顧,發現廳裏不知何時多了一人,跌倒地上,目瞪口呆,顯然給人施了定身法。
這時,就見楚天秋在那人身旁現出身形,輕輕一笑,說道:“這人真個不自量力,妄想聲東擊西,然後再出其不意,暗施詭計,想得雖巧,卻怎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就在他說是話時,瘋道人和樊初陽已然返了回來,看到地下倒著那人,再聽楚天秋嘴裏所說,當即明了,心裏皆暗呼:“真是大意,險些著了此人的詭計。”
地下那人給楚天秋施了定身法,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心裏明白,見自己身形敗露,陷於囹圄,也不禁神色倏變,目光閃爍,也不知在打甚麼主意。
小蝶終是女孩,膽子本就小,事發突然,竟給嚇了一跳,待看清地下那人不能動彈,這才長出一口氣,稍稍放定了些。
“這又是甚麼人?來這裏幹什麼的?”小蝶乍著膽了問楚天秋道。
楚天秋冷笑道:“這人來了有一會兒了,一直隱在外麵沒有現身,以為我們沒有發覺他,珠不知就在他來時我就發覺了,隻是不知存著何種目的,故也未睬他。誰知這人真個膽大,見我們沒有理睬,還以為自己甚高明,所以膽子越發的大了。後來他故意發出動靜,將師父和樊兄引了出去,卻是聲東擊西,想將小蝶妹妹擄走……”
頓了一下,又說道:“卻不知他雖藏在暗外,但一舉一動我看得清清楚楚,早就他的詭心思看穿,就在師父和樊兄出去時,我反將身形隱去,留在裏麵,守株待兔。這人見計策湊效,裏麵隻剩下小蝶一人,便欲乘機下手,哪知正撞在我的手裏,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瘋道人和樊初陽聽楚天秋說完原因,皆是又驚又歎,暗咐:“這賊人原來竟早就來了,我卻怎一點也未發覺?若非秋兒(楚兄弟)發覺得早,恐怕已給他得了手去。“
樊初陽見地下那人衣著怪異,長得又尖嘴猴腮,賊眉鼠目,顯然非善類,想到此人定是見小蝶美貌,見色起意,動了淫念,自己和瘋道人竟都給他蒙了過去,若非楚天秋幾給他得手,越想越後怕,不由得狠狠地踹了一腳那人。
這一腳極重,且那人又給楚天秋施了定身法,無力抵禦,竟然給樊初陽踹暈了過去。樊初陽兀自不解恨,還待再踹,卻給楚天秋阻住道:“樊兄且莫再與他動氣,若因此傷了他性命,反而不美。”
這幾日的耳鬢廝磨,樊初陽對小蝶早是情根深種,敬若天人,得知地下賊人竟欲對小蝶不利,早就氣極,真恨不能立時結果了他的性命,雖有楚天秋阻攔,仍是氣極難消,說道:“這人如此可惡,殺了他也不能解恨,你怎還阻攔?”
楚天秋道:“這裏乃是帝王穀,我們又是客人,且明日就是唐葉兩人的婚禮吉日,若他現在傷了人命,豈不煞了風景?”
瘋道人哈哈一笑,亦對樊初陽說道:“秋兒所說極是,這人雖然可惡,但不可傷其性命。這人顯然與今天那些不請自來的人是一夥的,留下他一條小命,正可從其嘴裏探出他們的來曆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