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行人已然進了道觀。剛穿過前重殿宇,便見蘇卿迎麵跑來,到了眾人跟前,氣籲籲地問範圓曦道:“恩師不在觀裏,卻是在哪?”
範圓曦笑道:“小師妹太過著急,我還未來得說,你便先回觀了。恩師他老人家於前日便雲遊外出,走時也未說往何處,又何時能歸。小師妹想見師父,卻是失望了。“
蘇卿聽了,果覺失望,怔了一怔,又問道:“師父為何這時外出雲遊,卻怎不等我回來?”
王誌謹接口道:“師父臨行前還曾對我四人說,在你們前往魔宮救人之前,師父便已經仔細推算過了,你們此行救人不僅能竟全功,並還另奇遇。當時之所以力阻四師弟同往救人,便因四師弟脾氣爆燥,恐事得其反,故才不允。此時見你們俱都無恙歸來,可見師父所說不假了。師父料到你會來見他,故走時還給你留下一封信,那信便在大師兄的手裏。”
範圓曦笑道:“我本想還讓小師妹再著會急,不料卻給二師弟這麼揭破,說不得隻好現在就拿出來了。”說著,從袖裏掏出一封信來,遞給蘇卿,口裏又道:“看小師妹這麼著急的樣子,我現在便給了你罷。”
蘇卿接過信,微瞪了範圓曦一眼,怪嗔道:“難道看我著急,你便越開心不成?你還枉為大師兄,卻也開小妹,真是氣人!”當即作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範圓曦見蘇卿生氣了,心裏一慌,忙即賠不是道:“小師妹莫要生氣,師兄在這給你賠理便是。怪我當時蒙了心竅,隻想與小師妹開個玩笑,實無他意。”
蘇卿“噗哧”一笑,說道:“師兄也莫要緊張,我沒有生氣,是故意逗你呢!”
一旁的王誌謹和沈輕雲見狀,哈哈一笑。沈輕雲道:“大師兄不想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樊初陽隻顧與楚天秋說話,至於幾人的對話玩笑,先也未在意,後聽二師兄三師兄笑得歡暢,忙問何故,聽兩人說了經過,也大笑起來。
四大弟子因早於蘇卿入門,且四人情誼深厚,範圓曦聽了也不以為意,笑笑了之。
為顯尊重,範圓曦徑將瘋道人和楚天秋請到自己的雲室。這是一處獨院,凡四大弟子都有一處自己的獨院雲室,便後進的蘇卿,在觀裏也有一處單獨的居室。
範圓曦身為大弟子,他的獨院雲室與其他四人稍稍大些。又因喜靜,院裏不見一個隨侍的道童。
院子並不甚大,一條碎石甬道直通室前,其餘的空地上皆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此時花開正濃,甫一入院,便覺清得撲鼻,直沁心脾。
蘇卿還是頭一次到範圓曦雲室居處,此時見到滿院的瑤花琪草,清香入鼻,而她本人也甚喜花,不由得嘖嘖稱讚。
範圓曦揖客入室,這才看到裏麵共是一明一暗,一大一小兩室,外間是會客室,裏間則是主人臥室。透過隔柵,卻見裏間隻有一榻一幾,再無他物。
外間會客室窗明幾淨,纖塵不染。正麵牆上掛著一幅字,隻寫著一個大大的“悟”字,其餘兩麵牆上則掛著幾幅素描山水畫,皆是筆墨雄渾,胸有丘壑,氣勢磅礴。
楚天秋博學多才,看到牆上畫作,頗有大家風範,雖無落款,卻也猜出畫作出自何人之手,當即笑對範圓曦道:“看牆間這幾幅畫作,意境深完,氣勢雄渾,實非不凡,如我所猜不錯,想必都是範師兄的大作吧?”
範圓曦道:“這幾是我平時的隨手塗鴉,卻讓楚師弟見笑了。”
蘇卿一邊賞畫,一邊嘖嘖讚道:“這幾幅果然不凡!沒想到大師兄竟深藏不露,倒讓小妹我刮目相看。”
範圓曦一笑,隨請眾人落坐,自己則陪瘋道人坐到上首,下麵依次挨坐王誌謹沈輕雲和樊初陽。另一邊楚天秋挨坐在師父瘋道人下麵,再下麵則是蘇卿。
眾人剛剛落座,蘇卿便迫不急待地將師父華山老祖留下的信打開來看,看得甚是仔細,一麵看著,臉上神情一麵忽喜忽憂,好一會兒才將信看完,隨即長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