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那人又說道:“你倆師徒也真是沒出息,便這點小事便將你們難住了不成?隻要有心,從這逃出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瘋道人先聽那人的聲音已覺耳熟,再聽他將此話說完,心裏越發篤定,又驚又喜,說道:“前輩,果然是你?你怎還在這裏?”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你聽出我是誰了?見我沒死,是不是很意外?以為我早死了不是?”
瘋道人嘴裏忙不迭地連說“哪裏哪裏”。
那人道:“也不怪你吃驚,一晃三十年,任誰都以為我早死了。還算我命不該絕,苟延殘喘活到了現在。”
瘋道人問道:“前輩這些年又是如何度過得?”
那人道:“自你逃走後,我那孽徒並不知清霧劍已然贈你,隨你帶走,仍是日日折磨我,逼我交出清霧劍來。我拚受萬般痛苦,就是不交,孽徒實拿我沒辦法,既想殺我,卻又不甘,為此相峙著又過了好些年。自從近些年來,傳間清霧劍重現世間,孽徒這才明白,知那清霧劍當在之前隨你帶走了,故這些年來他也很少再折磨我了。在這裏有吃有喝,過得倒也自在。”
楚天秋雖不知說話那人是誰,當聽到現在心裏已然明了,暗道:“這人當是師父口中所說得,三十年前贈他清霧劍的現魔教主的師父。”想到此人竟還活在世間,真是又驚異又感歎。
就聽瘋道人道:“聽前輩所言,莫不是前輩有法從這逃出去?”口裏所如此說,心裏卻實不相信,並想道:“若真能從這裏逃出去,他當早就逃走了,怎還會留在這裏?”
那人雖然看不見瘋道人的麵,卻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樣,哈哈一笑,說道:“想是你不信我說的話。”隨用傳音之法又道:“我這便做給你二人瞧瞧!”
瘋道人和楚天秋二人竟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是驚異不已。
楚天秋心想:“卻不知那人又用何法從此逃出去?又如何證明給我們看?”所說像是說笑,又覺不像,正自費解之時,忽聽牢壁上“哢”地一聲微響,楚天秋扭頭看去,卻見牢壁上已然開了一個尺許見方的洞口,同時正有一人從洞口裏鑽了出來。
那人從洞裏鑽出後,將身站直,抖了一抖,隨又聽一聲異響過後,身後壁上那洞口已消失不見。
楚天秋若非親眼所見,絕難相信,不由得又驚又駭。
那人衝著楚天秋嘿嘿一笑,說道:“這下你相信我所說絕不是騙人的了吧?”
楚天秋見那人須發皆白,發亂如蓬,胡須與亂發連成一片,將整個臉都遮蓋住了,隻露出兩隻精芒閃閃的眼眸,和一張闊嘴。身上衣裳又破又朽,一個個破洞,露著身上精瘦黝黑的皮膚。兩條手臂,枯瘦細長,尤如雞爪。下麵赤祼著雙腳,腳掌長大,便那腳指甲都足有二三寸長,向下卷曲,好似鐵勾一般。
乍見此人的模樣,楚天秋竟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問道:“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裏的?”若非親眼所見,絕難相信此人竟是從石壁裏出來的。因之前楚天秋早將此牢間石壁摸尋了一個遍,並未發現有何異狀,隨又想道:“此人莫不是有遁地穿山之術?”
那人目光爍爍,好似看穿了楚天秋心裏所想,嘿嘿一笑,說道:“你心裏很驚異我怎能破壁紙而出,一定懷疑我會遁地穿山這能吧?”
楚天秋點頭道:“前輩果真料事如神,晚輩心裏所想竟也瞞不住您?”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又焦又黃的牙齒,隨即口裏說道:“也不瞞你,所索讓你看個明白。”說罷,回身向石壁上一揮手,一片玄光閃過,壁上又重現出那個洞口。
楚天秋心裏好奇,走上兩步,仔細觀瞧那洞口,裏麵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更不知通向哪裏。再見洞口四外渾圓,還留有斧鑿刀劈的痕跡,顯然是人力所為,不是遁地穿山的法術。且見那痕跡甚舊,並還附有黴苔,顯是年歲久遠,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前輩又是如何做到的?”楚天秋驚訝地看著眼前那人,竟覺得他忽然變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