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子午寒潮(2 / 2)

寒潮一波一波地襲來,寒氣一次重甚一次,楚天秋逐漸將全身僵硬,但當寒氣漫延到心頭時,心頭上雖覺冰冰冷,始終活活潑潑的,沒被凍僵。

此次寒潮直發動了一個多時辰才漸漸平息,隨著最後轟地一聲震響,那響動由近變近,倏爾不聞,寒氣隨之消失不現。

楚天秋意識越發清晰,心想道:“聽沈香亭說,這寒潮如此地底陰寒之氣,發作時無論人畜還是神仙之體都萬難禁受。我已然承受了兩次寒潮發作,雖然這次子夜寒潮較上次午時寒潮更為厲害,渾身都給凍僵,卻為何沒給凍死?莫不是那寒潮發動時已受了對方邪法的引製,故意不將我凍死,要我受這痛苦不成?”

冰洞中寒潮雖退,寒氣猶在,楚天秋身外給一層堅冰凍實,隻口鼻外留有一小孔未給凍住,呼吸之間,從小孔裏噴出細細一股白氣。

這時眼前忽地一亮,那幽火再次在空中亮起,沈香亭倏忽而來,形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楚天秋的眼前。那幽火映得沈香亭須眉皆綠,更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咦!你竟然還沒凍死?真是奇哉怪也!”沈香亭俯下身去,看到從那冰孔裏噴出的絲絲白氣,甚覺驚訝。

楚天秋嘴給堅冰凍住,不能開口,透過眼前那層晶瑩剔透的堅冰,看到沈香亭滿臉的驚異神色,心裏甚覺納罕,想道:“魔教主欲使我屈降,隻用寒氣折磨我,卻不使我凍死。而看沈香亭的樣子,好似我活著,倒很出他的意料之外。”隨即明了,又想道:“沈香亭殺我之心久矣,當想恨不得我死了的好。”

沈香亭見楚天秋渾身都凍成堅冰人仍未凍死,先是一臉驚異後,馬上恢複如初,冷冷一笑,問道:“這子午寒潮你已然各領教了一次,滋味一定很享受吧?教主讓我再來問你,你現在倒底降不降我教?”

明知楚天秋周身上下連嘴都給凍住,又如何能回答?沈香亭本就包藏禍心,想就此害死楚天秋,隻因魔教主看中他一身玄功劍法,意欲降服了他為已所用,因有了此次顧忌,沈香亭才不敢輕意下手。

而將楚天秋囚禁在此,也是沈香亭的主意,本意想借此寒潮凍死了他,這樣做既明正言順,又不顯山露水。雖然此計歹毒,怎奈楚天秋仙根異秉,福澤深厚,竟未給凍死,當然大出沈香亭的意料之外了。

沈香亭問完話後,見楚天秋無法回答,正中下懷,陰惻惻地一笑,說道:“你既不回答,當還不心服,好在這才剛過一天,還有兩日,看你能否挺得過這兩天去。”將最後一字說完,人已退去不見,空中那幽火再次消失,眼前重入一片漆黑。

楚天秋情知沈香亭欲借刀殺人,害自己性命,心反坦然,想道:“死則死耳,沒什麼大不了得。”隨又想到了蘇卿,心想:“卿妹此時當還在華山等我,這久不見我去尋她,不知心裏該有多傷心多失望呢?不知她現在是否知道我身陷魔宮,已成待死之人?”胡思亂想,忽悲忽憂,心緒難平。

這子夜寒潮雖較午時寒潮厲害,身上所受痛苦折磨更甚,但楚天秋感覺那痛苦消失甚快,精神反也越發旺盛。身外雖給堅冰凍住,心頭始終有股冰冰冷的感覺,活潑依舊,隻要心脈不給凍斷,人便死不了。

楚天秋漸覺得心頭那股冰冷感覺慢慢向外擴散,先是腑肺,然後又擴展到四肢,那股冰冰冷之氣所過之處,本以凍僵的身軀四肢竟漸漸化解,唯有身外那層堅冰受洞中寒氣凝凍,不成化去罷了。

楚天秋身軀四肢僵凍雖已化解,但身外仍給那層堅冰凍住,既不能動也不言,況且從心頭往外擴散那股冰冷之氣,與身外寒氣仿佛相似,故就給他忽略過去,也未在意。

黑暗中,楚天秋雙眼漸漸適應,透過眼前那層堅冰,隱約能看清四下情景,甚至洞壁堅冰表麵所泛起的暗光都能看到。此等顯象,楚天秋並不以為是自己目力長進,還以為是眼前所結那層堅冰的原故。

因先前楚天秋那一覺已然睡足,此時精神漸旺,竟無睡意,黑暗中不知時間過了多長,突聽身下又傳來異響,楚天秋心道:“當是子午寒潮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