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嗤”地一笑,道:“公子果是一個書呆子,說話都是文謅謅的,又迂腐的可笑。”隨即又道:“你死裏回生,病體初愈,就不要亂動了,躺在床上好好將養吧!我和哥哥可沒那麼多的繁紋欲禮。”說罷,又是掩嘴一笑。
蘇翰青見那狐女嬌靨如花,楚楚動人,笑起來更是如異花初胎,美玉生暈,明豔無倫,不由看得呆了。
就聽那狐仙哥哥道:“蘇公子毋須多禮!數月前,若不是承蒙公子仗義出手相救,小妹的性命早被那惡頭陀害了。況且公子此次遇難,也是因救上妹療傷傷了自己身體而起。我兄妹得知公子遇難,便急急趕來,也是為報公子相救小妹之恩。公子施恩在先,我兄妹隻是回報在後,故公子也毋庸耿耿於懷。”
狐女笑道:“哥哥,你怎麼也如蘇公子般,說起話來酸裏酸氣,羅嗦個不休了。”因見蘇翰青病體大好,心裏喜慰已極,滿麵春風。
蘇翰青看著眼前這狐婦巧笑嫣然,活潑開朗,一派少女天真,心裏暗道:“不明就裏的人那會想到她竟會是狐仙成人呢!”因知對方會那聽心術,心裏也不敢再亂想。
蘇翰青剛才隻顧呆看狐女,已覺失禮,此刻也不敢再向狐女多看,遂向男狐道:“承蒙兩位狐仙救了在下性命,卻還不知兩位狐仙的仙名,可否賜告,在下回去後也好給兩位狐仙立那長生牌。”
男狐道:“我兄妹二人的身份蘇公子既已知曉,也毋須隱瞞。終是人狐殊途,彼此有別。我們之間的恩情也算扯平了,待公子病體完好後,我們便要分別。我兄妹本是狐類,何來姓名?就算有姓名也怕汙了公子的耳朵,還是不說為好。至於長生牌,公子更是毋庸再立,我兄妹二人也承受不起。”神情始終冷淡,語氣更是有些不近人情。
蘇翰青雖然不以為然,但卻頗覺失望。
卻聽那狐女對蘇翰青道:“我哥哥一向都這樣不近人情,蘇公子莫介意!”隨即對著男狐一挑嘴角,又笑道:“我哥哥不說,我告訴你好了。”
對於男狐的名姓聽不聽倒也無所謂,他最想知道的是狐女的名姓。當下蘇翰青喜道:“在下洗耳恭聽!”
狐女笑道:“你們讀書人難道說話一直都這麼呆裏呆氣的?”稍一停頓,又道:“你聽好了,我兄妹姓蕭。我哥哥叫蕭飛雲,我叫蕭飛絮。你可記下了?”
蘇翰青連連點頭道:“記下了,再也不會忘了。”終於知道狐女的姓名,心裏自是喜悅已極。
男狐蕭飛雲看在眼裏,自是心如明鏡,不禁又愁又急,呆怔了一會兒,便沉著臉轉身出去了。
狐女蕭飛絮在哥哥出去之後,越發開朗,與蘇翰青有笑有說,更無顧忌。蘇翰青止乎於禮,不敢多看對方,卻又忍不住,時而偷瞄一眼,便馬上將目光移開。見她舉止灑脫,笑語盈盈,宛然沒有世俗女子的內斂矜持,不苟言笑,嬌羞做態的模樣;兩相比較,自已反倒更喜眼前狐女的開朗性格。
狐女蕭飛絮更不忌男女之嫌,坐在蘇翰青的床邊,說笑了一會兒,聽到他肚裏“咕咕”直叫,笑道:“你昏迷有三四日了,一直水米未進,現在一定是餓壞吧?我這出去與你拿吃食來。”說完,嬌顰一笑,飄然起身而去。
蘇翰青待狐女蕭飛絮出去後,再有心思仔細打量著自己至身所在。原來自己竟處在一座天然洞穴裏,並不寬大,四麵石壁平滑如鏡。洞左右各擺著一張石床,中間還簡單陳設著石凳石桌。
蘇翰青再見對麵的石床,枕衾被褥都是一色雪白,整齊幹淨。而自己所躺的石床上,卻是錦褥繡被,薰香撲鼻。蘇翰青見狀,心裏一蕩,暗道:“顯然我所躺的便是狐女平日所睡的石床,對麵當然是她哥哥男狐蕭飛雲的床了。”想及此,心裏越發的跳個不停。
狐女出去足有一個時辰還不見進來,蘇翰青卻有種久別相盼之感,暗道:“她這時還不進來,不會仍下我不管了吧?”正胡思亂想間,便見狐女蕭飛絮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八寶粥進來了。
蘇翰青開心一笑,道:“你終於回來了!”隨即卻見狐女臉帶愁色,淚痕未開,不禁心裏發慌,問道:“你哭了?出什麼事了嗎?莫不是那惡頭陀又尋來了?”心裏一急,竟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