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悵然若失(2 / 2)

蘇翰青心裏一驚,暗道:“懷裏狐仙能聽到我心裏所想,剛才我那些奇怪的想頭豈不也被她知道了?”越想越羞愧,臉上不由得紅了。

白狐忽問道:“公子,你剛才心裏都想些什麼了?我雖有聽心之術,但那時正在運氣療傷,分心不得,自是沒聽到你心裏想些什麼!”

蘇翰青聞言,心裏一喜,暗道:“沒被她聽到最好了!”

白狐更加納罕,追問道:“公子倒底想了些什麼?難道不能被我知道嗎?”

蘇翰青道:“沒想什麼......”急於辯解,不由得脫口而出,忽然驚覺又急收口了。

白狐也似乎猜出些,故也不再追問了。

這時,車夫已然在外將馬兒喂完草料,手裏端著早飯正從殿外進來,用疑問的眼光看著蘇翰青,道:“公子剛才是在與誰說話?是我嗎?”

蘇翰青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沒與誰說話,是在自言自語而已。”

車夫也未在意,就此帶過去了。

看著車夫忙著早飯一樣一樣地擺放在草席上,蘇翰青雖想起身相幫,但又怕驚攪了懷裏運氣療傷的白狐,故一直躺著沒敢動。

又聽懷裏白狐道:“公子,昨過這半夜的運氣療傷,我傷勢已好了大半了。你毋須為我謹慎不動,盡何如常,我藏在你懷裏不會有礙的。”

聽其語氣充沛,迥乎之前那般柔弱無力之神氣,蘇翰青心裏大慰。經過昨夜之事,蘇翰青心有餘悸,恨不能馬上離開這時在。當下挺身坐起,與車夫匆匆吃過早飯,便催著上路了。

馬車出了崇山峻嶺,便馳上了康莊大道,臨近傍晚,已然馳距長安隻餘二三十裏路了。這一天時在,那白狐一直都藏在蘇翰青的懷裏,一句話也沒再說。

這時,車夫回頭隔著車簾問道:“公子,這太陽眼見就是下山了,我們是緊趕著直奔長安呢?還是在前頭客棧再住一宿?”

蘇翰青急趕了一天的路,身上疲乏已極,卻實怕那頭陀再追來,尋思隻要到了長安,便可無事了,遂道:“我們還是緊趕幾步,到長安再夜宿吧!”

車夫回了聲:“得了!”長鞭一甩,隨著“吧”地一聲脆響,車行更速了。

這時懷裏白狐突然說道:“我不能隨公子去長安,還請公子就此住車,我也該與公子分別了。”

蘇翰青聞言一怔,心語道:“你還有傷在身,現在如何能走?”

忽覺懷裏一動,白狐已然脫懷而出,又變回貓形大小,睜著一雙蕭盈盈的眼睛看著蘇翰青,說道:“又經這一天來的運氣療傷,我的傷已然完好了,我們也該就此分手了。”

蘇翰青聽到與白狐即將分手,心裏竟有些悵然與不舍,心語道:“我們還能再見嗎?”

白狐道:“以後有緣自會再見!”語氣也帶有些許的惆悵與索然,隨後又道:“公子不僅救我脫危,並還拚著身體受損助我療傷,此等恩情我自銘心難忘,定當容後再報。日間我見公子臉有晦色,或因助我療傷,以至身體受損,此行趕考恐難如意,怕還會有次大難,還望公子一切小心行事才好。”

蘇翰青方點頭應允,就聽白狐道:“公子珍重,我去了!”話音未落,化作一道白光如閃般衝窗而出,竄出道邊樹林中,再一閃便不見了。

蘇翰青不想她說走就走,心裏縱有好多話想說,都沒有機會了。急忙將頭從蓬窗中探出,回望來路白狐消失的樹林,卻見日薄西山,斜陽影裏,樹林外現出白衣女子的身影,體態輕盈,貌美若仙,正是那白狐又幻回了人形。

卻見那狐仙正自向自己招手,傳音道:“公子一路保重!”車行正疾,忽轉過一道山角,來路與那白狐都消失不見了。

蘇翰青兀自將頭探在窗外,悵然著望著來路,暗道:“她雖是修練百年的狐仙,既已修成人體,當也有人名。可相處這一夜一日下來,我竟還不知她芳名呢?”心裏想著,越發的懊惱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