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在家裏的地位是優越的,凱明處處讓著我、寵著我,感激著我的犧牲和對他家裏的扶持。我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愛,為他點點滴滴的進步而欣喜:他評上工程師了,他的作品獲獎了,他被提為副主任了……
當他告訴我,房貸終於可以一次性提前還清時,我興奮得跳了起來:我們可以過上寬裕的生活了!
失業了,我的地位岌岌可危
可是,高興來得太早。當我做上了準媽媽,帶著既快樂又擔憂的心情來往於單位和醫院之間的時候,傳來了廠子要停辦的消息,而且,已無回旋餘地。一切手續辦完,參加完培訓,領著失業保險金時,我也要臨產了。凱明握著我的手說:“別擔心,一切有我呢。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有足夠的能力養你和寶寶。”
寧寧出生後,婆婆來家幫我帶孩子。她從別人口中得知我下崗,對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對孫子是捧在手心裏寵,對我雖然也照顧有加,卻不時地蹦出兩句冷言冷語。我出了月子後,她就要我自己做飯。我支吾著說,我不太會炒菜。她馬上說,是我們家阿明太遷就你了,一個女人家連飯都不會做,像什麼話?阿明一天到晚在外頭忙,你還好意思讓他幹家裏的活?不會,我教你!
本因失業而感到失落,被她一刺激,自卑感就爬了出來,止也止不住。就是從那時起,我知道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已經無足輕重了。我學會了炒菜做飯,在菜市場和小販們討價還價,拖地和清潔廚房的動作也越來越麻利。凱明還要搶著幹家務,當著婆婆的麵,我說自己能應付得來,我在家就應該做這些事的。
和婆婆在照顧孩子和生活方麵都存在著分歧,寧寧一歲後我就獨立帶孩子了,有事時就把寧寧送到娘家。我決定把他帶到三歲再去找工作。身材像饅頭一樣發福了,以前的衣服穿不下,時裝店裏的漂亮衣服也不合身,我隻好穿T恤運動褲,曾經出眾的我已經變了形,在大街上竟然有老同學認不出我來了。
盡管凱明說,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在他心目中我都是最美的,我卻對他的話產生了懷疑。有一次我們一家三口去逛街,正好遇見他們單位的幾個年輕女同事,打招呼走過去後,耳尖的我聽到有人在嘀咕,那就是何主任的老婆?又老又胖,配不上他。
我腦子裏“轟”地響了一聲。曾經,我為自己的家境、單位和容貌而自豪,當這些慢慢地改變,凱明又慢慢地超越了我之後,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岌岌可危。特別是今年,頻頻到人才市場找工作一無所獲之後,我對自己徹底失望了。
現在的凱明,衣著打扮講究了,人也比年輕時壯實了,充滿了中年男性的魅力。以前隻知道幫我做家務的他也講起情調,出差還給我帶香水首飾之類的禮物了。這讓我越來越感到危險。我想:他是不是嫌棄我了?是不是有人取代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一天晚上,我把寧寧放在娘家,和久未見麵的好友喝茶,乘車路過凱明單位時,看見他有說有笑地和一個很有氣質的三十多歲的女人一起走,那女人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比我強多了。我真想下車揪住他問,那個女人是誰,他老是加班,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回到家,我冷冷地對著凱明,把我在車上的疑問倒了出來。他解釋說,那是他的大學同學,新近才調到設計院的,有空我們兩家可以帶孩子一起玩,再吃吃飯。
我的心應該放下來了,但它還是懸在半空。我的危機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這次是個誤會,但他們單位年輕的女孩子那麼多,以後難保他遇到誘惑時不會嫌我。我覺得,我和他之間越來越遠的差距,就是我們婚姻當中的定時炸彈,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使婚姻解體。我該怎麼辦呢?
[心理解碼]消除自卑,在婚姻中找準平衡的支點
曹麗敏的困惑,在婚姻進入平淡期,曾與丈夫一起共患難,現在丈夫卻越來越出色的女人當中,或多或少地存在著。
以前,他是窮小子,她是父母眼裏的嬌嬌女;他環境一般或較差,她卻比較優越。而現在,他事業有成,她卻熬成了黃臉婆;他的工作順風順水,她的卻停滯不前……
生育期是女人婚姻中的一次轉折,有人因此失去了工作和外表的優勢,為家庭和孩子付出了全部。特別是做了全職太太的女性,更是如此。夫妻之間就是這樣,一方進步了,另一方原地踏步甚至倒退,後者肯定會產生一些不安的想法。這是因為,一再受挫,當初的自信已因境遇的改變而變成了自卑,心靈變得敏感,對對方產生了不信任。
婚姻就像蹺蹺板,總有一方上一方下,但隻要找準一個支點,兩個人都找好平衡,婚姻就會在你起我落、你追我趕中始終幸福。
麗敏與凱明的婚姻,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但凱明卻一直在努力向上,不斷進步,逐漸超越了麗敏。凱明知道怎麼去維持婚姻中的平衡,而麗敏呢,卻安於現狀,慢慢落後,在遭遇挫折之後喪失了向上的力量,導致了兩個人在婚姻中的失衡。
麗敏的當務之急,是驅除內心的自卑,在家庭之外,重新找到自己的存在價值。恢複自信,需要外表形象的改善與自身價值的提升。她可以設法恢複身材,亦可通過再培訓來增強自己在人才市場上的競爭力。另一方麵,她要拓寬自己的愛好和交際麵:在與人交往中找到自己的優點;在培養愛好中放寬自己的視野,不再局限於家庭這個小圈子裏。這樣心情也會逐漸開朗起來,自身亮點也自然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