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盧浮宮。
盧浮宮正在展出一批新畫,她挨個看過了,看到一副珠寶靜物畫時她的思緒亂了幾秒,想起這幾年國內的珠寶市場幾乎都要被Athena獨占,安氏的境地漸漸變得艱難起來,甚至有一天,她去珠寶店想給她和安墨軒的結婚紀念日挑個珠寶,發現全部都是那個公司的。
有些設計師的名字她有點熟悉,其中一個她非常熟悉。
她盯著珠寶櫃台很久,去問銷售員,有沒有名晨設計的婚戒。
售貨員很抱歉地告訴她,名先生除了婚戒什麼款式都涉及。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很多。
回家後,她上網找了名晨的新聞,有一段是巴黎時尚報采訪他的視頻,在那段視頻裏他和他的妻子都接受了記者的提問。
她看著屏幕上那個笑得美麗精致的女人,很平靜地關掉了網頁。打開郵箱,把很久之前名晨發給她的一封郵件又看了一遍。
郵件裏名晨道出了一切原委,並告訴她,她所謂的移情別戀都是受他暗示,他很抱歉,因為安太太的要求而使得她個人利益受損。
郵件的最後,是兩串數字。
名晨說這是安太太給他的錢,現在全部給她。
蘇煙看著那兩串數字,想笑,卻濕了眼眶。
她沒有把裏麵的錢拿出來,半個月後,名晨就幹脆把錢轉到了她的賬戶上。
難為他還記得自己的支付寶賬號呢。她想。
二十三歲的蘇煙做了一個長達六年的夢,她沒有迷失在安墨軒的眼裏,僅僅隻是迷失在了自己的愛情裏。
二十九歲的蘇煙從夢中醒來,想著果然年輕時還是不要遇到浪漫比較好,開始追尋她最初的夢想。
她不知道為什麼國人總是覺得美術生不務正業,正規的美術學院學費太貴,她承擔不起,隻好上二三流的學校。
她想,喬布斯還沒有上完大學呢,她上完了大學,怎麼說也不能算沒有出息吧。
更何況她現在還辦了畫展,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蘇煙看著那幅珠寶畫入了神,直到被人提醒,才不好意思地道了歉離開。
在門口她遇到了一個小男孩,男孩子的長相與名晨很相似,她就站在那裏,看著男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向不遠處一個女人的懷抱裏。
她不懂法語,不過就像很多人都懂得日語的我愛你和韓語的加油一樣,對於被美國科學家認為發音非常相似的“媽媽”,她還是聽得懂的。
名蕊。
和名晨。
她看著那一家三口微微笑了笑,轉身與他們走向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