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3)

當朱寶、蓮玉合著朱靖被元胤等押入李成棟的大帳之內時,那李成棟已是麵露寒淩之氣高坐在帥椅上,旁邊自然是站著孟文全。

那進來的朱寶一見這等陣勢,就知道麵前坐著的是一位統兵大將,想著朱大典和夫人所托,一時也是抱定了決死之心,於是跨前一步朝著李成棟跪下道:“草民叩拜大帥。”

“哼!”李成棟朝下輕哼一聲,然後厲聲喝問道,“大膽刁民,這小兒究竟何人?若是欺瞞本帥,本帥定然砍下你的狗頭!”

“啟稟大帥,這小兒實實是小的孩兒,草民不敢欺瞞大帥。”那朱寶此時倒不膽怯,回答之聲也是鏗鏘。

“哈哈哈!”孟文全走至朱寶的麵前問道,“他是你親兒?方才本官已令軍校拿過這小兒脫衣細看,這小兒身上有一青胎。你既為他父,想是知道這胎記所在身之何處。若你說得準確,本官就為你等在大帥麵前求個人情,放你三個走去。”

跪在地上的朱寶聽得此話,不覺感到頭皮發麻,千思萬慮也沒有算到眼前會有這麼的一手。想著平日並沒有聽府上人等談及小主人的此事,想那胎記定在不方便的地方,加之也不容多想,於是抱著一試撞準之心答道:“那胎記乃在小兒的屁股之上。”

“那你說說,究竟是左還是右邊?”孟文全仍是追問不已。

“乃在小兒的左邊。”朱寶感到此時已有了一半的希望。

“看來此兒是你親生。說的倒是分毫不差。”孟文全說著,轉身回到了李成棟身邊耳語了數句。

到了此時,那朱寶方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正欲拜謝,突聞炸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將此三人推出去砍了!”

隨著李成棟的這一喊聲,立時從帳外湧入幾個精壯親兵,拖起朱寶等人,就往外推,那朱靖被嚇得號啕大哭了起來。

“草民無罪!”被兩個親兵拿住的朱寶奮力掙紮,朝著李成棟和孟文全大喊道。

“且慢!”李成棟喝止住親兵,緩緩從帥椅上站起身來,走至朱寶的身邊,“本帥就讓你死個明白!方才先生隻不過用話詐你。這小兒白皮細肉,哪似你等二人粗蠢!此兒定是大戶之家子弟,而你等隻不過是家仆使女。先生已問過此兒,他名喚朱靖,本帥料定他是朱大典的孫兒。如此元惡大憝之後,本帥豈能不斬草除根?”

“呸!”朱寶朝著李成棟猛啐一口,雙眼冒火掙紮著說道,“你這清狗的奴才,隻是做那幫狗吃屎的勾當!朱督師乃我大明忠義之臣,光耀日月!我朱寶雖不識得詩書,卻也曉得好歹!我去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這個狗賊!”說著,他又仰天大哭道,“老爺啊!朱寶無能,不能保得小主人,實實萬死不能贖罪,朱寶隻能在黃泉地下照顧靖兒了!”說罷,一股鮮血自口中噴出,幾欲昏厥過去。

那被幾個親兵扯住的蓮玉見此情形,也痛叫一聲:“奴婢有負夫人,怎敢求活?”說著掙出身子,就往那帥椅撞去,眼見得頭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父帥!”此時一旁的元胤已是看不過眼,連忙上前拱手道,“孩兒以為,我等和那朱大典雖是死敵,卻也隻應在陣上廝殺來分出勝負。這廝口中狂悖,辱罵父帥,但卻是一個忠仆!這小兒年幼可憐,我等何須與他過意不去?即便是朱大典親孫,我等不說,何人又會知曉?孩兒懇請父帥放過這主仆三人!”說罷,那李元胤就朝著李成棟緩緩地跪下了。

“此事非同小可。”李成棟說著將李元胤緩緩扶起道,“父帥素來敬重忠義之人。這朱寶雖是辱罵於我,但為父並不忌恨於他。隻是此事那徐元吉已知曉一二,若是走漏半點風聲,我等將俱遭滅頂,故為父不得不從長計議。”

“大帥,”此時一旁的孟文全發話了,“佛家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小兒可憐,孟某實實不忍讓其在我等手上丟了性命。孟某以為,那徐元吉隻是愛財,對大帥也是忠心。待孟某尋個機會,將話擺上台麵與他一談,告知厲害勾當,料想彼也不會做那販交買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