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實實有些多慮了。”王體中見王得仁心存擔憂,感覺也是正常,於是接著說道,“這個為哥的也想過。萬一事敗,你我可帶所部人馬奔廣西而去,你我萬餘人馬,自立為王也是快活!”
“如此甚好!”王得仁聽得此話,對外高叫一聲,“呂信才你個狗日的,快快給老子滾進來!你小子快快給老子幾個倒些茶水上來,老子口幹!”說著對王體中嘿笑一聲,十分討好地說,“他狗日的今天回來後,就在不斷地勸老子另起爐灶,老子不應允,幾乎和老子翻臉。”
說話間那呂信才走進客廳,進到廂房,從裏麵胡亂倒出幾碗水,用一個髒舊的托盤托出,至茶幾前,乒乒乓乓地一陣亂擺,擺畢更無一言,拉著臉就欲出去。
“你狗日的還不快快謝過王哥。”見呂信才一時愣住,王得仁笑著說道,“王哥也和你狗日的想法一樣。老子別人不信,還能不信王哥?這下狗日的可滿意了?”
見呂信才麵露欣喜之色,王得仁反而露出一層凝重:“若是那幾十萬兩銀子還在,老子們將置下多少糧草輜重,足夠幾年的軍資!”
“兄弟何來此話?我等何來幾十萬兩銀子?”王體中被王得仁的這番自言自語給鬧糊塗了。
“王哥有所不知,這原本就是個天大的秘密。”王得仁見王體中聽得仔細,便接著道來,“九江之戰後,皇上見清軍追趕得緊,曾將俺和白旺喚到他的帳中交代了一件秘事。”
“什麼秘事?”王體中估計這一定和那幾十萬兩銀子有關。
“皇上叫李延率著一些軍士將幾十個箱籠拿到俺和白旺麵前,說是裏麵有八十萬兩銀子要俺和白旺負責押送和保管,以便他日之用。”
“喔,原來竟有此事?”王體中的眼裏露出一絲貪婪的目光。
“當時白旺就喚他的軍士將箱籠提走。日後俺屢屢向其追問銀子的去向,那白旺隻是用言語搪塞,老子算是明白了,他狗日的是想將皇上的這筆銀子獨吞!”王得仁說著,端起放於幾上的大碗,大口地喝下一口茶,接著說道,“再後來就是被清軍衝散,皇上奔去了九宮山。”
說到此處,王得仁眼中不覺泛出淚水:“可惜老子不能親手宰掉那可惡的白旺!”那咬牙切齒的聲音都能聽到。
“哈哈哈,那白旺能逃過初一,難不成還能逃過十五?哥我實不相瞞,那白旺就是被哥哥給宰了!”見王得仁眼中存有疑慮,王體中接著說道,“你若不信,可問蘇亮和唐世平。哈哈哈。”
侍立在一旁的唐世平趕緊上前道:“那白旺敗至塗村時,已是身背數創。王哥勸其降清,竟被他叱罵,我等一怒之下,將他做了。”
“哈哈哈,哥哥做得好!”王得仁發出一陣爽笑,隨即將雙手相互猛拍了幾下,隨著掌聲響過,那廂房裏竟然走出幾個人來。王體中定睛一看,為首者竟是金聲桓,隨後跟著的是握劍在手的宋奎光和湯執中及那個應在建昌的湯進。
“好你個王雜毛,竟敢作局害我!”王體中說罷就欲拔劍。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王體中等三人拔出劍來,這幾個就被宋奎光等人打翻擒住,被綁縛著推到金聲桓的麵前。
“沒有老子謀反的實據,你金聲桓不敢殺我!”此時的王體中還在嘴硬。
“沒有實據麼?”金聲桓走到王體中的麵前,伸出手在王體中的胸前撣了撣灰,“有請信使大人。”
隨著聲音,廂房裏又走出兩人,其中的一人是個瘸子,另外一人身著清朝官員服飾。
“這位就是送來內院洪督臣書信的信使黃大人。”金聲桓朝著信使一拱手,然後說道,“洪承疇大人送來書信,讓我等速速攻下贛州,正好讓本帥有了今晨議事的機會。本帥料定你王體中會借今日責罰之事興風作浪,故讓信使大人早上去遊滕王閣,晚上到此聽聽壁角。現你忤逆作亂的一切已為信使大人盡知,這難道不是本帥殺你的實據麼?哈哈哈!”說罷此話,金聲桓將手指向瘸子,“此人就是白旺帳前親兵總管程超,你在白旺帳下多年,該不會不認識吧?”
“來人啊!將此三個逆賊推出去斬了!”金聲桓發出一聲斷喝。
“且慢!”此時的王得仁已提劍在手,“大哥,這幾個小人還是交給小弟處置吧。這可是說好了的。”
“好個陰險狡詐的王雜毛,老子在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王體中見死到臨頭,仍是破口大罵不止。
而此時,王得仁和湯進、呂信才及程超已是朝西跪下,王得仁在地上連叩三個響頭後噙著眼淚說道:“白旺大哥,小弟今日為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