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愛在心底最深處(3 / 3)

誤會,原來如此美麗

第一次出遠門的丈夫享受著妻子給他做的最好的美食。大閘蟹、大龍蝦、滿滿一桌的海鮮讓他吃得津津有味,妻也陪著他吃了頓豐盛的晚餐。臨出門的時候丈夫對妻子說:“到了那,我會打電話給你。”妻子將丈夫的行禮送到丈夫的手中說:“我會等你電話。”

迎著風,踏著雪,丈夫消失在夜色中,妻子目送著丈夫消失的背影,心慢慢的懸在了丈夫的身體裏,雪地裏滿是長長的牽掛。汽車,在夜色中迎接著即將踏上旅程的最後一個乘客。它也喘著粗氣在雪地裏慢慢地爬行。遠方是陌生的城市,等待他們的是一次艱難的旅程。

等待是一種“美麗”的約會,她會因為有了分離而如期而至。那濃濃的不確定讓等待顯得那樣漫長。從來沒有與丈夫分離的妻子有些不習慣丈夫不在身邊的每一秒。更何況丈夫去的是一個危險的排爆工地。妻子的心被丈夫的遠行打破了昨天的安定。似乎,這樣的夜變得更加陰冷。

妻子抱了床被子在沙發上胡亂地換著電視頻道,她最喜歡看的電視連續劇她也無心觀看。結婚兩年來的時光如黑白膠片般從她的眼前一幕幕放過。丈夫是個不善言語的人。在結婚的兩年時光裏他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這讓妻子感覺丈夫不太浪漫。但是丈夫是個真心實意的人。她會在她生病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陪在她身邊。他也會在她胃藥吃完的第二天為她買來一瓶交到她的手上。他會在早上起床上班的時候輕輕地吻一下她的額頭。他會……妻子在微笑中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妻子從睡夢中驚醒。她迷迷糊糊的接著電話。“喂!是阿麗嗎?你好嗎?”電話裏傳來丈夫急促的聲音。“哦!”妻子有些莫名其妙,說:“好呀。”“你確實好嗎?”電話那頭的丈夫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話。“你怎麼了,阿偉。我很好。”妻子說。“哦,沒什麼,我到了,現在很好。”丈夫說完將電話急急地掛了。妻子拿著電話足足迷惑了一分鍾,丈夫怎麼了,說話怪怪的。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妻子一時也想不起來。不過丈夫向她報了平安,這讓妻子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牽牽掛掛的半個月總算過去了,當妻子再一次看到丈夫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眼裏竟然有淚。那淚來得好奇怪。僅僅隻是半個月的時間。妻子這次才真實的感覺到了丈夫對自己有多麼重要。

晚上的時候,妻子終於忍不住問了丈夫那天為什麼會打那麼奇怪的電話。丈夫笑著說:“沒什麼,是個誤會。”妻子追問到底。丈夫說:“那天我一下車感覺肚子好痛,痛得我差點暈厥。我的第一反映是食物中毒。因為那天我走的時候吃的是海鮮,而吃海鮮中毒的事我以前也聽過。所以我想到你是不是與我一樣,你也知道食物中毒這事,越早搶救越好。我當時想如果你長時間不接電話,我就會打120的。”妻子說,“你都痛成那樣了,也不想到先救自己。”“我哪想這麼多,我當時的反映是千萬不能讓你出事。”丈夫輕鬆地說。

妻子這才想起那天晚上為什麼那電話固執到將自己吵醒,當她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時,她的丈夫已在電話的那頭忍著巨痛堅持了至少幾分鍾的時間,直到確信妻子沒事時,他才打了120來救護自己。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食物中毒,妻子也會在千裏之外被丈夫邀的120救護車救走。隻不過,丈夫卻會因為這個電話而耽擱寶貴的幾分鍾搶救時間。也就是說丈夫是將自己生命的幾分鍾時間毫不猶豫地送給了自己的妻子。

丈夫輕鬆地述說著,妻子卻是淚流滿麵。她竟然沒有意識到那個奇怪的電話竟然是生與死的距離。

“還好,隻是個誤會,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丈夫說“知道嗎,這個誤會竟然讓我真實的感覺到了原來你在我心中是多麼的重要。我突然間感覺:誤會,原來也會如此美麗。”丈夫說這話的時候眼含著深情。

妻子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深深地將自己的身體埋在丈夫寬大的胸懷裏靜靜地流淚

真愛無痕

每個周末的下午,他們都會出現在這條路上。他眼窩深陷,兩顆灰白的眼珠一動不動,這讓他的雙眼看上去空洞駭人。他右手拄根拐杖,修長的身體略略前傾,左手搭在她肩上。嬌小的她,步態輕盈,要是肩上沒有他那隻手壓著,想必能走得更快些。但她總和他保持著一致的步調,兩人一前一後連成一體,向超市走去。

離他們家最近的超市,周末總有商品打折。於是,每個周末他們都趕去采購。那天,像往常一樣,他和她出了超市門,他將拐杖往肩上一扛,昂首挺胸站在她麵前。她熟練地將兩隻塑料袋一前一後掛上他肩上的拐杖,又悄悄地把另外兩隻沉甸甸的袋子藏在背後。這才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準備回家。他卻站在原地,右手扶著拐杖:左手從她肩上一路摸索,最後準確地從她手上“繳”下兩隻購物袋。他探探這隻袋,又摸摸那隻,找出新買的一把紙扇遞給她,然後,將這兩隻購物袋一前一後掛上自己的拐杖,這才拍拍她的肩示意可以走了。她嬌笑著,嘴角翹得老高,溫順地邁開步子。

太陽餘威不減,天氣悶熱得令人窒息。沒走多遠,他的衣服已濕透。劉海兒貼著她汗涔涔的前額,讓她幾乎睜不開眼。她不時將劉海兒往耳後攏,走幾步,又轉身為他扇幾下風。他仍然怕累著她,便用手指輕輕按她的肩,催她快趕路。於是,她又掉轉頭,邁開細碎的步子。再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到家了。這時,太陽已不見蹤影,習習的晚風輕輕拂麵。路上隻剩寥寥幾個行人,前方是紅燈,她領著他站在斑馬線一端等待過馬路。綠燈亮起的一刹那,一輛越野車像個性急的冒失鬼一樣往前飆,方向盤似乎失靈了,竟徑直朝他們衝來。她對身後逼近的災難渾然不覺,倒是他聽出異常的“嘎吱”聲,猛地將她往右一推——越野車翻到了一旁,車上的保險杠將他掛起,又重重將他摔落。他肩上的拐杖拋出數米,購物袋裏的東西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他後腦勺著地,腦袋摔破一個大洞,汩汩地冒著血,劇痛使他渾身癱軟,可他卻匍匐著,張開兩隻手,在空中亂舞,並用虛弱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相隔數米遠的她看到,一條血路正在他身下漫延。她想跑過去扶起他,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根本不聽使喚。肇事司機也受了傷,昏迷在駕駛室。路人幫忙打了“120”又報了警,卻無人敢上去挪動他和她。就這樣,她和他雖近在咫尺,卻如遠隔天涯。

他仍在一寸一寸地挪動,她想告訴他,自己還活著,不要浪費體力找她,可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後來,她看到了落在身旁的紙扇。於是她拾起紙扇,朝他扔了過去。可惜紙扇太輕,掉在離他還差半米遠的地方,但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摸索著又往前挪了挪。她扭頭又發現了一根細細的香腸。這東西她愛吃,但舍不得買,可他說過幾天是她生日,要吃好點,硬是買下了幾根。她抓起香腸扔了過去。這回,香腸砸在他的肩上。“她男人傷成那樣,還用東西扔他,這女人怕是個神經病!”圍觀的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而她又扔過去一根香腸——他摸索著,將她扔過去的香腸一根根拾起,緊緊攥在手裏。

十幾分鍾後,急救車呼嘯而來,醫務人員一下車便衝向她;她搖頭擺手,又急切地指指那邊的男人。於是,男人被先救上了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驚呼:“原來她是個啞巴,那些手語的意思是他傷得比我重,先救他!”

她雙腿骨折,而他,由於腦部傷勢嚴重入了鬼門關。醫生說他創造了醫學上的奇跡量失血的情況下,竟能支撐那麼久。

他說,奇跡並不是他創造的,而是他的啞妻。如果不是她不斷向他扔東西,鼓勵他振作。他很可能早巳命喪黃泉。也有人驚訝他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竟能在災難降臨的瞬間,準確而敏捷地將她推離危險。他隻是撓著頭嗬嗬憨笑。問得急了,才喃喃地說:“我也不曉得,可能,可能是感覺吧。”

真愛無痕。即使我永遠無法深情凝視你的容顏,即使你從不曾親口說出“我愛你”,但我們的心被愛串聯在一起搏動,就連死神,也會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