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拜爾(Ferieclrish Hebbel,德國詩人兼劇作家,1813—1863)的劇本《朱蒂斯與何洛佛尼斯》中,朱蒂斯的角色也鮮明地表現了處女禁忌和這種動機。朱蒂斯也是童貞受禁忌保護的一個女人,她的第一任丈夫在新婚之夜突然非常害怕,之後就再也不敢動她,她說:“我的美就像顛茄,若想享受它,要麼死掉要麼瘋掉。”當亞述將軍包圍了她所在的城池的時候,實在無奈之下,她要用尊敬的美色去誘惑敵人,並將之弄死,從中我們可以看到,這是性欲的要求通過愛國的麵具表現了出來。當她被那位粗暴殘酷的將領奸汙之後,她一怒之下,力大無比,一掌就劈了他的頭,從而拯救了民族。
根據心理分析,砍頭是閹割的象征,所以,朱蒂斯的行為就和之前的少婦夢中所做的一樣,閹割了得到她童貞的男人。海拜爾用一種非常美妙的語言,將偽《聖經》(Apocrypha,基督教徒在公元初期是非法的,經書都是私下偷偷傳抄,到二三世紀編《新約全書》的時候,社會仍然不相信傳抄的經文,羅馬教廷也放棄,而不予以采納,以後相繼出現的各種偽經,都叫作Apocrypha)中愛國行為蒙上了一層濃厚的性色彩。大家知道,在偽《聖經》的記載中,朱蒂斯在回城中時仍以清白自居,因為我們找不到任何關於她這次奇怪經曆的記載,所有的真偽《聖經》都沒有這一點。這說明,有著敏感天賦的詩人海拜爾可能是看穿了經文的假象,從而重新揭示了故事背後的真相。
薩德格爾(Sadger)絕妙的分析使我們看到,大概是由於海拜爾“戀母仇父情結”的存在,所以才對這個素材感興趣。他之所以理解埋藏在女性心中深層次的秘密,是因為在童年期兩性掙紮中,他總是傾向於女性。他還引用詩人作家的說法,他們之所以改編故事內容,即使內容是膚淺的、虛假的,但是主要是潛意識中的動機尋找披露的借口。朱蒂斯在《聖經》中隻是一個寡婦,而在劇本中卻成了一個童貞女孩,對此,薩德格爾詳細論述了一番,詩人嬰兒式的幻想是這種動機的真正原因,目的在於否認父母之間的性交關係,因此母親成為了童貞的少女。我就此分析補充一下:詩人既然確定了一個童貞女作為主角,他之所以能在童貞女失去童貞上寫出很多花樣,是因為他的幻想能深入到處女膜破裂後可能會產生的怨恨和悔恨情感當中。
綜上可見,初婚時的獻身和童貞的被奪取,一方麵導致一個女人開始依附於一個男人,這是社會采用的手段;另一方麵卻激發了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原始之恨。在這種矛盾下,很多情況下都對性交的快感有所抑製,有些偶爾還會導致心理病症。我們同樣可以用這個道理來說明,女人第二次婚姻往往比第一次美滿的原因。到現在為止,令人迷惑的原始氏族對處女的禁忌——不允許丈夫去觸破妻子處女膜的謎團,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了。
還有一種現象值得關注,精神分析學家常常會碰到這樣的情況:一個女人心中臣服和敵視兩種態度相互糾結,時隱時現。很多女人一點兒都不愛丈夫,對丈夫也非常冷淡,但是當她試圖去愛別人時,總會想到丈夫,她還是無法離開丈夫。通過分析我們知道,這種女人雖然對丈夫喪失了熱情,但是因為報複情緒尚未完成,她們不願意脫離束縛,臣服的態度依然存在。當然,女人從來無法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有這樣一種強烈的報複衝動,雖然她們的情緒十分強烈和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