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咖啡屋的門是那種雙向的鍍膜玻璃門，既可以朝裏開也可以朝外開的那種。（鍍膜玻璃，從裏麵可以看見外麵的情況，而外麵卻看不到屋內的情況。）
拉頓很感激這個雙向門的設計者，如果是單向朝裏的話，他今天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他絕無可能從地上站起來，更不可能用嘴巴含著門把手朝裏拉開。
“如果我這次不死，我一定要讓你們把今天給我還回來。”拉頓已經爬到了門外，此時正用惡毒的眼光從正在緩緩合上的玻璃門縫中盯著屋內的人。
不過並沒有人看見或者說是並沒有人在意他的眼光，屋內的人此時又有了新的話題。
杜晉饒有興趣的看著站在屋中央的秋白和老道士，而蘋果的目光本來就在他們身上。拉頓？在某個賭場下方比這慘烈一萬倍的東西她都見過，這並不算什麼。
“人生如果沒有意義，那和剛剛爬出去的那條鹹魚有什麼區別。”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說道，他曾經也把這話用到杜晉身上過。他們這場討論從拉頓開始往外爬就已經開始，現在儼然已經到了關鍵的環節。
“我人生的意義並不需要你來強加給我。”
“並不是在強加，隻需要你認同，這就可以成為你的。”老道士道，“所以我現在是在建議，是在說服。”
“可是你並沒有拿出什麼對我而言強而有力的東西。”秋白反駁道。
“那你以後準備幹什麼？”老道士以問帶問，“隨便找個工作，找個女人，以女人、傳承和下一代的生活為意義？又或者是加入某個反抗組織，反對聯邦****？加入國家，為人類做貢獻？還是利用的自己的能力當個獨行俠，為非作歹，懲惡揚善？”
秋白不語臉色沉重，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良久，他抬起頭來，“至少聽起來都要比當神仙好上不少？”
“不是神仙，是觀察者。”老道士糾正道。
“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掌控人類命運？”秋白反駁道，並且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難道不能單純是以‘活著’為意義？”
“觀察者，觀察是首要，之後衍生出來的‘確保有物可察，察之有意’，才是所謂‘掌握人類命運’。至於你說的‘活著’，既然都已經活著了，那幹嘛不找些更加有意思的事情來做。”
“那所謂的觀察者受命於誰？”其實秋白已經動搖了，有些骨子裏的東西的改變不了的，他出現的意義就是繼承，不論他願意與否都會落到他頭上，而老道士則是選擇了一個比較柔和的方式。
自己做出選擇總比強加而來的要好，觀察者是一個需要耐心的職業，如非自願那將會很痛苦，也很難辦。就像讓一個文科生去寫代碼或者是要隻會打仗的大將軍提筆寫字一樣。雖不是不能，但是很難受。
“神。”老道士從嘴裏吐出一個字眼。
秋白突然捧腹大笑，彎腰蹲地，幾乎都笑出了眼淚，“你是說……哈哈哈……神？”
“沒錯，就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