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清月近人(三)(3 / 3)

推門進去,小怡姐正半臥在床上,探著身子麵向左邊的小床,麵帶柔色,轉過頭來看到我明顯有些驚訝,“筱諾?”

我說:“我來看朋友,剛剛在樓下碰到你老公了,小怡姐,聽說你生了個兒子,恭喜呀!”

小怡姐老公聽了我這麼說,這才不好意思撓撓腦袋說:“原來你不是來這兒的,你看我,沒聽你說完就把你拉來這兒了。”

我提著果籃站在那裏,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如果送的話,人家知道我是來看其他人的,明明知道不是特意給準備的,道義上說不過去,小怡姐她們也鐵定不會收,但我要是空手來看人,禮儀上也說不過去。

這種情況我也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沒事,我也好久沒見過小怡姐了。沒想到這才大半年,小怡姐已經是媽媽了。”

那頭小怡姐招呼坐下,床邊隻有一張椅子,要是我坐下,小姨姐老公不久沒得坐了,我說“我就站著沒事。”

小怡姐老公看出了我的顧慮,一屁股坐床上,“沒事,筱諾,坐吧,寶寶剛好睡了,在這,要不要看看。”看得出筱諾老公是個很熱情的人。

我把果籃放了地上,馬上好奇地湊了上去,看了一張皺巴巴的小臉,頭發色淡而稀疏,正嘟著小嘴睡得正香,我有點驚訝,曾聽說新生的嬰兒大多是不怎麼好看的,所以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但要讚美的話,我實在說不出。

卻聽小怡姐老公說:“你看,他是不很可愛?”

我嘴角登時抽搐了一下,卻不敢表現出來,我說:“是啊,它的小嘴有點像魚兒的嘴喔,真可愛。”這個倒是真的,所以我說得真誠。

“是嗎?”小怡姐聽了感到驚喜,便再湊近了點去研究:“是哦,小魚嘴,不知道像誰呢?”

我是趁著中午吃飯時間請假跑出來的,跟小怡姐聊了會,小怡姐昨天才剖腹產,還不能下床,要住院一個星期,我心中有了打算,“小怡姐,不好意思,我今天什麼都沒準備,明天下班再來看你。”

小怡姐說:“不礙事,別了,下班這麼累,寶寶滿月的時候再來喝喜酒吧。”

我說:“反正下班也沒事,我也想來看看寶寶嘛。”這樣兩手空空地探望人我實在是覺得過意不去,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平安,隻好犧牲一節瑜伽課了。

告別小怡姐後,我提著果籃又去另一棟樓看望了老師。

而接下來的半天,我終究是沒法回去上班了。

因為我在這家醫院裏又見到了另一個人。

晚上九點半從英語班裏回來坐下沒多久,梁自定掐準了時間給我電話。

我沒什麼精神,也不太想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講著,多數是他問我答,他說我聽。

“我回來了。”突然他說。

我隨意地噢了一聲。

他不幹了,“哦?快一星期沒見了,你就給我這反應,你說你良心哪兒去了?”

我顧不得沒洗澡,實在沒力氣,隨便扯了床頭的睡衣墊著躺下去,隨口道:“被狗叼了。”

他咬牙:“就知道你這女人沒良心!我在樓下,陪我吃宵夜去。”

燈光有些刺眼,我把左手放到臉上擋住光,閉眼假寐,“不餓,不去。”

“我在你樓下。”他強調。

“累!我要睡了。”我還是堅持不去。

電話掛斷前,我聽到了他氣得磨牙的聲音,我不禁扯動嘴角,笑了一下,可是、可是真的累了,大概電話掛斷沒多久,我就真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聽到拍門聲我還以為是早上了,房東來收房租,轉念一想又不對,距離上次還不到時間一個月,花費了好些腦力才想起現在還是大晚上,再窮的時候我也從沒拖欠過房租,所以房東對我還是挺客氣的,平常見了麵也會笑著打招呼。

我想可能是敲錯門了吧,不想管,轉身繼續睡。

而敲門聲卻不止,還伴著我的名字,即將再墜入夢鄉的我又被喚醒,丫的,是梁自定,這家夥怎麼爬上來了,樓下的門得是住戶才有感應器開門的。

思維再次找回來,我霍地從床上彈起來,打開門,聽到有人罵到“大晚上不睡覺,吵什麼吵?”我出去的時候就隻看到斜對麵的房門被碰得很用力,關上了。

我瞪他:“就是,你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缺德,大晚上還跑來吵著人睡覺!”

他手上提著不知道什麼東西,把我推開了一些,直接登堂入室,“你也太能睡了吧。”

他脫了鞋,放下東西,走到床邊捉起我的手機:“沒調靜音,我在下麵一直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我說沒聽見。然後重新坐會床上,我這人有時候爛睡起來確實是雷打不動的種,特別是情緒不好或人困到一定程度。

大概上次搬家他就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床,特別是從外麵進來沒洗過澡的人,他站在那裏居高臨下而認真地盯著我研究,“怎麼這麼累?”

我“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他拉過我房裏的唯一張凳子坐下,“要吃東西嗎?剛打包,還是熱的。”

說起這個,我馬上來精神了,問他:“你是怎麼上來的?”

“爬樓梯。”他自顧自地打開自己帶來的打包。

我氣,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說你是怎麼進樓下的門的?”一邊接過他遞來的一盒魚丸,晚餐沒吃,我也有點餓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唄,小爺在樓下一直打你電話,等了一個多小時,可算是有人要進這棟樓了。”

我夾了個魚丸當嘴裏,好奇道,“這些吃的打哪來的?總不能讓人家一直在那裏等你打包回來吧。”

他看著我,笑得好不懷好意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梁大爺,你是怎麼使鬼推磨的?”不一會兒我就把魚丸給吃完了,又拿過雞翅,我實在好奇。

他整吃著炒粉,瞪眼:“你怎麼一顆魚丸都不給我留!”

我說:“我給你留個雞翅。”

“沒良心的女人!”

“說,你是怎麼使鬼推磨的?”

“我給了兩百塊讓人給我打包,剩下的就是他的。”

我傻眼了,瞪眼罵他,“敗家子,錢沒處花,就分給我!”

“嫁我之後,這錢自然就是你的!”

我越來越發現梁自定這人就有臭不要臉的本事。

梁自定還真是來找我吃宵夜的,吃完宵夜他就走了。不幸的是,樓下的大門無論是進或出都需要感應器才能打開,我隻能陪他下樓,開門放了他出去,又苦兮兮地爬回5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