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裏夢外(下)(3 / 3)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我又看看蛋糕,別扭地說:“蠟燭都滅掉一半啦!”

這裏是海邊,雖然我們靠得地方有好些大石頭擋住,但還是是不是有風強行闖入,我奸獰地大笑:“你再不許願,一根亮著的都沒得你吹!”她狠狠剜了我一眼,立馬雙手合十,我靜靜地看著她那梨花帶雨又似閉月羞花的臉蛋在大概10秒之後,睜開了眼,俯身緩緩吹熄剩下的為數不多還沒被風吹滅的燭火。

最後一根,我搶在她前頭吹熄了,看著她瞪我的神色,我笑得好不得意。

清文突然安靜下來,我知道她是想到了一些什麼事。我們選的時間和地方刻意避開了其他人,但我怕有人會來這邊,起來拔掉了那些蠟燭放好然後坐一邊陪著她,不說話。

突然清文拿起手機,搗鼓了一陣,熟悉的音樂響起,是一個男孩子清唱的歌聲,居然是《感動》。

“人浮遊在世不止自己才令我一生好奇尋求被愛的滋味終於碰到你全賴你我先欣賞自己

權力與金錢怎麽可媲美誰攔截也擋不住我在行近你如何能讓我觸動你如何描述可感動到你要與你抱擁相戀一世紀從來沒在乎你美與不美…”

聲音幹淨悅耳,雖不及高碩捷的低沉和有磁性,但歌曲卻一如歌名那樣帶給人感動的情緒。

一曲完,又切換到另一首,是我從沒聽到過的一個版本——《愛跟簡單》。清文靠在我肩膀上,看著別風吹打的海浪,輕輕地說:“我好想他。”

我能感覺到她說那句話時悲傷,心也跟著狠狠抽了一下。

又是數學課,這老師相當不討喜,我撐著腦袋,目無焦距而盯著我前麵的男生後背,心思飛到我山裏之外,又被拉了回來。

“組長”,前頭的男生轉過頭,輕輕推了推我擱桌上的手臂。

我回過神來,用疑惑的神情看向他。

他咧開嘴,扯出了平常難得一見的酒窩,明眸皓齒,清新俊逸,我睜圓著眼,呆呆地看著那張好像突然會發光的臉。

金子突然說話了:“組長,你瞪我幹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

夜半,清風從沒關好的窗台飄來,我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又做夢了。

大概是五月中旬,考試成績出來了,意料之中的順利通過,我還是掩不住的喜悅,破天荒答應了高碩捷一起去看電影。

我笑他:“你怎麼那麼喜歡跟女孩子約會就看電影呢?”

他說:“我喜歡看電影啊!既然不能不來約會,吃飯還要找到話題聊,又影響吃東西的胃口。起碼看電影我還可以選比較感興趣的片子作為享受!”

我很沒良心的嘲笑他:“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他揚手輕拍了下我的腦袋,捉起一杯可以塞我,自己抱著套餐走。我撇撇嘴,在後麵小跑著跟他。

電影還算不錯,沒白花費我寶貴的時間。看完電影我就要回去了,有點累。

坐在車上,有點困,也有點無聊,我叫他放點歌聽唄。他看了我一眼,悠悠地說:“我這裏沒歌碟,想聽什麼,現場點歌現場唱。”

突然想到些什麼,我一時情緒有些低落,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輕輕地說:“感動吧,我想再聽一次,好嗎?”

我的餘光察覺到他的明顯一怔,然後聽到他說:“好。”

我覺得高碩捷的唱出來的感覺跟清文手機裏的是不一樣的,客觀來說,高碩捷的比較貼近原唱,但我更喜歡清文手機裏那聲音飄出的感動情愫。

我沒有讓高碩捷唱《愛很簡單》,不一樣的人唱出不一樣的味道,沒什麼好對比的。

但他又這邊給我唱了《富士山下》和《塞車》,都是林夕作曲。

我覺得高碩捷真的很有模仿的天分,總能每一首歌或一些動作發揮到惟妙惟肖。我也這麼誇了他。

他又不知害臊地朝我眨眼:“聽過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鍾沒有,除了良好的天分,哥也是有苦練過的,別崇拜!”

我憋不住笑,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肩膀:“弟弟,你真逗,也不回去看看你身份證上寫的是幾歲。”

他回頭認真的問我:“怎麼身份證上還有標注幾歲的嗎?那不是每一年都要換新?”

我瞬間被噎住了。後來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兩首歌?”他爽快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因為我也喜歡啊”

經過相識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裏,我總算是對高碩捷有了些更深的了解。

我知道他被家人催婚的厲害,才造成了他瘋狂相親的景觀,大部分相親對象在看過他之後都對他頗有好感,他隻好不斷想出各種花招,還給自己製造了風流花心大少的標簽。本來還不太相信他的相親說詞的。

而他也知道我每天都很忙,白天上班,晚上不是上課就是瑜伽,有時工作並不那麼讓人愉快,我會向他抱怨兩句。

所以對於我拒絕與他出去的邀約,他並沒有太過為難。他沒有問我這麼忙為什麼還要去練瑜伽,也沒有叫我別去瑜伽,不如跟他出去玩之類的這些話。

他大概也隱隱知道我是為了減壓,我感謝他對這些事說話沒有那麼直接,懂得給我留有餘地。

其實他比我還小了三歲,才大學畢業不久。雖然某些不經意的行為會有些孩子氣,但有時候思想卻顯得那麼成熟,讓人感覺可靠。

我一直不明白他才22,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剛好是我國法律上男性的適婚年齡,這是多麼的年輕,他的家人為什麼那麼著急要他結婚??

我想不通,但他沒說起過,我也沒去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知道尊重。高碩捷人真的挺不錯的,可惜就是太小了。

日子一晃,端午就來到了,清文媽媽裹的粽子很好吃,材料放得很足,粽子裏鴨蛋和肉都很多,口感香而不膩。

我美滋滋把清文從家裏給我帶來的十個粽子放進淘來的二手冰箱裏,拿來做每天的早餐。

因為我把錢都拿去了交本科的學費,瑜伽班還有英語班,每個月給家用,一方麵還要負擔房租,公司裏又隻包午餐,早餐和晚餐都要花費…錢錢錢…日子都沒法過了,我居然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為了省錢,晚餐也隻好自己買菜下廚了。

除了水果和菜錢,我什麼都不敢買,還好這麼精打細算的日子裏還算過得下去。本科學費,瑜伽班都是交齊一年,英語班則半年,熬了兩個月,手頭總算是鬆了些。

我又報名了公共英語四級,雖然不久前的3月份才考完三級,但我不會這麼輕易感到滿足就放慢前進的腳步。

為了迎接9月的公共英語四級,7月剛過,我又減少了瑜伽課的次數,間接影響了睡眠質量,我又開始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噩夢纏繞,一天一個,連續三次,不分晝夜,一次午間小憩也是被嚇醒,前兩個,一個關於家人,一個關於同事,前後次序我分不清了,夢境內容也記不起……

最後一個倒是記住了一個畫麵,在一個類似於水上樂園,在曲徑通幽的藍色清澈水池裏,我正凶狠地奮力遊走,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後麵竭力追趕著我……問題是現實中的我並不會遊泳,而水裏麵的自己又分明的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