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極了,那種謊言正在破產,應該說已經破產了。”對於他的話我由衷地表示讚同。
“目前,我們應該做的不僅是宣傳,還要鼓動,小心謹慎,但信心十足。”德聲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激昂,“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要奪取政權,隻有奪取政權才能夠獲得和平。”他說道。
“您能夠這樣認為真是太好了,我們完全想到一塊去了。”既然對方闡明了自己的觀點,那麼我也把壓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很快就會證明,靠臨時政府和那些虛偽的革命家根本不可能取得和平。一方麵資產階級把持著的臨時政府會千方百計地排擠阻饒工農和士兵代表參加立憲會議,工農無法通過這樣一個會議獲得自己的權利,另一方麵這個臨時政府是軟弱無力的,它隨時會把權利拱手交給保皇派和那些打扮成保皇派的野心家。我做了這些年的工作,總算明白了一點道理,革命不是細嚼慢咽,而應該是急風暴雨,對付武裝的反革命隻有用武裝的革命來針鋒相對。”
“****婭同誌,要是我們黨內能夠多一些你這樣的人就好啦!”不知何故,聽完我的話,德聲同誌的言語中透出了些許滄桑與無奈的味道。
我猜想著他話中的意思,聯想到以前與同誌們就一些決定展開的爭論時,無論最終結果是否如願,我們所有人都必須去執行所謂的“共識”,於是覺得有必要就此講一些自己的感悟:“即使一個人的觀點完全正確,要讓別人毫無保留地接受也是不現實的。就拿我自己來說,以前在教會學校的時候,被灌輸了那種瀆罪思想,什麼‘上帝愛我們所有人’、‘使人遭受苦難是為了救瀆人們的靈魂’,開始對這些也深信不已,可是一旦想到自己的家庭,想到母親為了養育我們所遭受的艱辛,又看到了更多窮苦人的處境,我就不禁自問‘難道大多數人的靈魂都是有罪的?’如果是這樣,那麼製造這個世界的所謂‘上帝’豈不是最大的罪孽源頭?所以我很自然地不再相信那種東西,並且一再告訴自己,活著並不是為了瀆那些莫須有的罪,而是要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一直到最近,由於一些經曆,我開始反省那種過度的自信,提醒自己要認識過錯,生活不是為了瀆罪,但也不能缺少反省,光靠自己一個人終將一事無成。”
在我說完之後隔壁沉默了很長時間,就在我以為二人之間的聊天已經結束的時候,透過隔板再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您的想法是對的……我想革命需要的是實踐,不是先知,不能依賴‘掌握真理的少數人’。”他隻回了這一句。
我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陰冷的空氣,在氣流的刺激下,氣管難受得要命,不一會兒車廂裏便回蕩起了一陣陣劇烈地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