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需要那種不解決問題的會議。”我順口說道,而後又意識到了他剛才提了“第二國際”,於是心情激動地問那人:“您是社會民主黨員麼?”
“是的。”那人回道,接著又問我:“您也是麼?”
真料想不到隔壁鋪位上的竟然是位同誌,我沒有疑慮便直接報出了自己的黨內職務:“我是烏拉爾邊疆州執行委員會書記。”希望以此取得對方信任。
“原來是我們堅強的****婭同誌,我早就聽說您那出色的工作能力了。”對方馬上說出了我的化名,顯然是位了解我們工作的人。
“那麼您是?”對於隔壁鋪位我產生了好奇心。
“您過來就知道了。”那人故作神秘地說道。
在激動和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忙著起床披上大衣,打算去會一會那位同誌。可轉念又想到了自己正患感冒,若是流感便會傳染給別人,所以立刻打消了過去的念頭。
“既然您不肯告訴我,那就算了。”我這樣回道:“我們就這樣聊下去也不錯。”
“也是,您現在不宜起床。”他說完似乎在考慮什麼,而後說道“就叫我德聲吧。”
“哦,德聲同誌。”我點了點頭。
“****婭同誌,我早先在瑞士的時候就讀過您在《工人之路》上發表的文章,寫得很好,其中對民族問題的一些見解很獨到!”德聲同誌提起這個話題顯然是希望就此展開討論。
“您過獎了,那時過分拘泥於民族自決權,而沒有更深入地分析階級的問題,現在看來那樣的認識是不足的。”我並不是有意表示謙虛,而是要說出內心實在的感受:“如果不提階級矛盾,而隻談********,那各民族自決就成了一句空話,如果民族自決權意味著各民族的上層分子代替原先的皇帝和各級官吏來統治人民,那麼隻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假如是這樣的‘民族自決權’人民就仍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這就隻能是資產階級的‘民族自決權’,比如威爾遜最近提出的‘民族自決權’。”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停下來,考慮接下來該些說什麼?
“說得不錯,不過在邊疆地區我們也不能忽視民族問題,忽視它是要犯錯誤的。”隔壁響起了德聲同誌的聲音。
“確實是這樣的。”對於他的提醒我表示讚同,並且接著說道:“去年的時候我在烏拉爾斯克組織當地工人罷工,有一個漢族工人這樣對我說:‘雖然無法忍受現今窘迫的生活,但是我同樣不希望國家遭受戰敗,如果可能的話,隻要稍許改善我的生活,我會回廠裏幹活,並繼續支持這場戰爭。’還有一個同誌給州委員會來信,在信中提到:‘如何向工人解釋資本家同這場戰爭之間的利益關係?因為資產階級的輿論把戰爭目的描繪成從西方殖民主義的壓迫下解放南洋和南亞人民,同時打破英、法資本對那些地區資源和市場的掠奪,就國內而言它為資本家爭取新市場的同時也為我國工人爭取到了更多的就業機會和福利,似乎這場戰爭成了無比正義的。’對於這些問題我不得不花時間重新審視民族主義,認真地閱讀馬克思與恩格斯關於民族問題的論述。”
“這些觀點將長時間的存在,但是不用過於擔心,我的同誌。”聽了我的闡述後,他又說:“這場史無前例的戰爭使全世界的無產階級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覺悟,那些認為通過戰爭將會獲取民族利益的觀點正日益地突顯蒼白。為什麼呢?因為人們終歸是要生活、要吃飯,這就需要和平的勞動,而戰爭是不會帶來人民所需要的東西的,幾年來的事實已經證明了這點,曠日持久的戰爭打碎了一切無知的迷夢。現在需要向人們解釋的不再是我們為什麼不要戰爭,而是說應該如何實現和平?我曾經與一位德國社會民主黨員討論過對戰爭的看法,我對他說如果德國的資本家告訴德國的工人,戰爭是為了全體德意誌民族從英法手中奪取海外利益,那麼德國的共產主義者就應該告訴德國工人,革命是為了從資本家手中奪回他們的勞動果實。在我們的國家裏、在世界上大部分的國家裏,資本家和貴族們即使得不到什麼海外利益也能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而無產階級和農民則饑寒交迫衣不蔽體,在這樣的社會裏我們怎麼能夠相信國家發動一場戰爭是為了改善無產階級和農民的生活呢?這簡直是荒謬絕倫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