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我站在一處光線昏暗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隱在黑暗中無法看清。
我上下四周地打量著,希望能夠確認自己所處的地方。就在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時候,周圍的光線卻突然亮了起來,待眼睛從刺激中恢複過來時我看清楚了,這是一所法庭。
“瓦蓮莉婭.安德烈耶夫娜.梅爾庫諾娃,你是否承認自己犯有政治煽動的罪行?”一個聲音彌漫於整個空間,聲音的主人坐在法官席上。
“如果說存在這種罪名的話,那也是為了追求人的尊嚴和自由。”此刻我鎮定了下來,自從找到了信仰和追求,已經不怕他們給我加上任何罪名。
“尊嚴?難道說作為天朝的子民,是沒有尊嚴和自由的麼?”法官責問。
“嗬,有什麼樣尊嚴和自由?做奴隸的‘尊嚴’和‘自由’麼?”我蔑笑著反問道。
“你這個女人竟敢在公堂上口出狂言,你可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判決麼?”法官對我怒責。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人民會起來打翻暴君的統治,一切******的製度都會受到曆史的判決!”我麵對著法官席,向著法所有人堅決地回擊道。
我被帶離了那個地方,心裏沒有一絲遺憾。
……
又做夢了,自從離開烏拉爾的家鄉來到這裏,我已經好幾次做著同樣的夢。
睡意已經消退,起床批上衣服,隻覺得屋裏靜得發慌,於是走去推開房門,一股冷風迎麵湧來帶走了最後的幾絲困意。
外麵天還沒有亮,黑夜籠罩著別廖紮村。我抬頭仰望天空,發覺天氣出人意料地晴朗,群星在夜空中閃爍著,閃亮的星星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村托著漆黑而深邃的天幕,在Sibirya漫長的黑夜裏星空無疑是最美麗、也是最震懾人心的景色。
“怎麼了美麗的小姐?天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麼?”在我盡情地幻想著夜空的時候,那奇妙的思緒突然間被人打斷了。
伊萬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旁,於是我轉過頭去給了他一個微笑,又將目光移回星空,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總覺得天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我們。”
伊萬聽到我的話笑了起來,“你是說上帝麼?沒準他真的在那兒看著我們。”
“不……”我搖了搖頭,“作為無神論者我不相信那兒有什麼上帝……星星就在那裏,注視著我們億萬年了,注視著我們的苦難和死亡,隻是在那裏冷冷地發著光。”
“你對天空看得很透啊,瓦莉婭小姐。”伊萬說著望向天空感歎道:“是啊,其實任何事情都得靠我們自己,即使存在上帝他也不會樂意給我們當保姆的。”
“你說得也沒錯,嗬嗬。”我朝伊萬笑了笑,上前一步坐到了門口的木製台階上。“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坐下來隨便聊聊吧。”我對他示意。
“我當然不介意。”伊萬俯身坐到了我身邊。
我待他坐定便接著說道:“世界上任何帝王都不可能給人民當保姆,他們大多數是些隻顧眼前一己私利的獨夫民賊,與其把命運交給那些人,還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說到這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人啊!隻有靠自己才能夠從苦難中獲得救瀆,要說存在上帝,那就是我們自己!伊萬你聽說過古代中國一位農民起義領袖的說過的話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多麼淺顯而又深刻的哲理!?”我感歎著。
“我們自己就是上帝?”伊萬臉上的表情帶著疑惑,但更多的是驚訝。
“對,我們自己就是上帝。”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伊萬沉思了良久,終於開口說道:“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真不簡單……瓦莉婭小姐,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在東部,我遇見過一些工人和學生的代表,他們對我們士兵宣傳時也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我當時還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隻覺得軍官們對於這句口號害怕得要命,反複警告我們說這是大逆不道,讓我們去壓製那些喊口號的漢人士兵,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害怕這句話。”開始說話時他語氣凝重,到最後卻變得釋然了。
“你在東部一定見識了不少,我還沒去過那裏。”聽伊萬說起東部地區,我內心有一種向往,那裏是我實現理想必須要去的地方。
“以後總有機會去的。”伊萬安慰我說,“你的見識並不比東部的人差,我猜你是大學生吧?”
“不,我沒上過世俗學校,更沒讀過大學,我是在教會學校讀的書,二年前被教會中學開除了。”說到自己的學曆我有些臉紅了,雖然大多數人都無從接受高等教育,但是我知道自己欠缺許多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