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是哽咽著的。
電梯下來,她快步走了進去。
她拒絕讓喬禦仁進來,自己一個人下了樓。
她下樓的那一瞬,另一部電梯中,喬禦琛跟譚正楠一起下來。
見到喬禦仁,他眼神一冷:“你在這裏幹什麼。”
喬禦仁垂眸,滿眼都是悲傷:“你來晚了。”
“什麼?安然呢?出什麼事了?”
“她下去了,”他看向喬禦琛,眼神茫然:“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喬禦琛冷眸,靜個屁。
這種時候,讓她一個人才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他回身,按開總裁專用梯,邊往裏走邊道:“正楠,通知各部門經理,今天所有員工都不能離開公司,各部門組織,查,我要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知道了boss。”
喬禦琛一個人下了電梯,進了地下停車場,見她的車還在,他直接開車往外行去。
雨下的很大,雨刷器下雨流如柱。
他邊開車,邊在路兩邊不停的張望。
離公司隻有兩百米的路口處,他終於看到了站在那裏淋著雨垂著腦袋的安然。
他胸口一陣發緊,將車停在路邊,下車撐起傘來到她身邊。
頭上的雨忽然停住。
安然抬頭望去,隨即木訥的望向身側的男人,勾起唇角。
喬禦琛凝眉,“你是傻瓜嗎?出來為什麼不打傘,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生病了怎麼辦。”
安然仰頭看著他,抿唇:“你走吧,我不用你管。”
“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誰管你。”
安然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沒動,她自己倒是被彈的向後退開兩步。
喬禦琛忙抓住她,將雨傘移到了她的頭上。
她將他手中的雨傘搶過,憤怒的扔到了緩慢移動的車流中,怒吼:“走啊,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走不到這一步,喬禦琛,是你,都是你,那四年牢獄之災,是你刻在我身上的汙點,是我這輩子都要帶在身上的汙點。”
喬禦琛眉心滿是愧疚:“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能改變什麼?對不起,能讓我從此以後變幹淨嗎?”
他微微握拳,看著因為憤怒而怒吼的安然。
他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雙肩:“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去說。”
“回家……我哪裏有家,我就沒有家,你是我的家人嗎?你不是,你隻是我的仇人,我跟仇人,哪兒來的家?”
她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你走,離我遠點兒。”
喬禦琛將她一把扯過,摟進懷裏:“聽著,如果你因為淋雨而生病,出了什麼意外,那你就沒有機會再報複我了,你若真的那麼恨我,就該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隻有你身體好好的,你才能長長久久的折磨我,報複我。安然,我給你報複我的機會,你難道要自己放棄嗎?聽我的話,先回家去。”
她閉目,仰頭,雨水和著淚水一起從臉頰上淌過。
心裏覺得好委屈。
“喬禦琛,”她怒火不似剛剛那般盛,“是不是坐過牢,這輩子就真的無法洗去身上的汙點了?”
喬禦琛眉心緊緊的糾結著:“不是。”
她咬唇,極力的想要控製自己的眼淚,可是,卻根本就控製不了。
她在心裏覺得真的好慶幸,幸好,幸好在下雨。
眼淚被雨水帶走了,她就不是懦弱的女人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總是想,所有的委屈,都是老天爺給我的考驗,可是為什麼,這份考驗就這樣沒完沒了。”
她說著伸手拍著自己的心髒看向他,一整顆心髒堵的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從來都沒有。”
看到她這副樣子,喬禦琛心痛不已。
他上前,雙手捂著她的耳朵,對她淺淺的勾起了唇角。
“那些流言蜚語,你不必聽,交給我來處理。”
他將她擁入懷裏,“別再折磨你自己了,我來做你的後盾。”
安然閉目,心裏的某一處,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般。
他將她抱起,走向車裏,將她塞進了副駕駛座。
他上車,開了暖氣,徑直將車開回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