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特林回頭看一眼唐克上尉,輕聲對身後的多蘭說道:“多蘭,你覺得唐克上尉像不像是人格分裂的情況。”多蘭回頭看看唐克上尉臉上露出的獰笑,肯定地點頭道:“多半是。剛才還好好的,一說起訓練,興奮地跟什麼似的。”
瓊恩接著道:“感覺跟吃了神蛋果一樣。”“什麼神蛋果?”克蘭登感興趣地問道。瓊恩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腔調:“小孩子問這幹什麼?”頓了一下,“嘿嘿,據說吃了神蛋果那方麵會很強,人也會變得狂躁。”“哦——”克蘭登會意。
加夫也加入討論:“神蛋果是什麼東西?”賽文麗白了他一眼,說道:“不懂了吧!那玩意兒可稀罕了,市麵上至少賣五十個金幣一顆。”“哎呀,原來有行家在。”瓊恩故作驚訝道。他自然不知道,這位前女山賊幹的就是收取草藥、皮草交易的抽成。
“哪裏的話,我們雙峰山那兒就產這種亂七八糟的草藥。”瓊恩對雙峰山一下來了興趣,問道:“賽爾文,你們雙峰山在哪兒?這樣的風水寶地我怎麼沒聽說過?”“哦,在京城西南,走十來天就到了。”“這樣啊,那也不算近。”
不知不覺間,二十圈就過去了。眾人一來跑得極慢,二來竊竊私語,時間倒過得極快。唐克上尉從跑步開始到現在,一直維持著高度興奮的狀態,嘴裏也喊個不停。每當看見有人從跑步變為走路,就上去補上兩下教鞭,大聲嗬斥,直到那人重新跑起來——格羅紮屁股上大約隻挨了三四下。
當所有人都跑完的時候,時間已近正午。唐克上尉要求所有人排好隊列,等他講完話就可以去食堂。“嗯?這教鞭怎麼在我手裏?”唐克上尉一臉疑惑地將教鞭係在腰間。
多蘭輕聲對納特林說道:“看來不僅人格分裂,連記憶也已經分裂。”
“大家的表現不錯。你,你叫什麼?”唐克上尉指著格羅紮問。格羅紮喘著粗氣回答:“我,我叫格……羅紮。”“大家都看見了,連格羅紮都堅持了下來。這足以說明你們完全有能力跑得更快,跑得更好。”凱爾等人都是大大驚異:剛才是誰像瘋子一樣連抽了個格羅紮四五記教鞭的?
皮糙肉厚並且性情溫和的格羅紮心中納悶:難道他覺得打太多內疚了?
唐克上尉見眾新兵個個大睜雙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以為自己的總結十分成功,便滿意地說道:“好,上午的訓練到此結束。兩小時後,在此集中。現在解散!”
凱爾等人這兩天累慘了,一到食堂,一通稀裏嘩啦,也不管餐盤裏裝的是什麼東西,就拚命往嘴裏倒,完全不在意‘口味’這種奢侈的講究。休息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五連的所有新兵都已經再次列隊於訓練場。
唐克上尉手上的教鞭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木製長劍。他將木劍放在手中輕輕拍打,一邊說道:“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手裏的是一把木劍。做什麼呢?不錯,基礎劍術訓練就是下午的訓練內容。”頓了一頓,“有誰自告奮勇去庫房拿五百把木劍來?”立時有十多人舉手要去,唐克上尉挑了八個體格健壯的。不一會兒,八個人扛著四籃筐木劍來到眾新兵麵前。
唐克上尉這時用手拄劍在地,語重心長地說道:“作為一名戰士,就要有戰死的覺悟。教大家基礎劍術,一是為了增強個人的戰鬥能力,二是為了磨練大家的勇氣。到了戰場之上,敵對的兩個人拿著刀劍互指著對方,這種時候誰能克服恐懼,勇敢向前,誰就占據主動。”
“所以,用木劍練習的時候,要把它當成真劍,想象一下別人用利刃指著你鼻尖的情形,心懷恐懼,然後嚐試去麵對這種恐懼。”“好,每人都上前領取一把木劍。”
新兵們基本沒摸過劍,所以都興致勃勃地上去拿自己的那一把。唐克上尉又說道:“我要一個誌願者,來當我的對手。”這話還沒說完,人群中就有人舉起手。唐克上尉沒多想,就點名要那人上來。
這人正是迪恩,這兩天他憋得夠嗆,除了凱爾、格羅紮和他打過招呼以外,宿舍其他人都對他愛理不理。從聽見唐克上尉說要學習劍術開始,迪恩就存了想法要在眾人麵前出出風頭。所以唐克上尉一說起要誌願者,迪恩一早就把手舉起,結果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五連的新兵當中有見過迪恩打架的,便說道:“這不是昨天打架被‘鐵爪’撞見的那人嗎?”“哦,就是他,還挺能打的。對麵四五個人都打不過他。”“有這麼厲害?”“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迪恩上前,唐克上尉讓他站在離自己兩米遠的位置,然後繼續講解:“基礎的劍術很簡單,看好,直刺!”說著,將木劍往前刺出。迪恩想也不想挺劍直刺彈開來劍,連帶著還刺向了唐克上尉的左肩。他練習這種直刺的入門劍術距今已有十餘年,應付起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