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從手腕流出來,痛感慢慢麻木了。
自從脊椎受傷,我幾乎感覺不到什麼痛楚。
現在要自殺,這點也成了福氣。
死得沒有痛苦,多好。
**
天空很晴朗,微風輕拂。
窗簾被打開的一刹那,陽光射進來,刺得我眼疼。
我睜開眼,男人逆光站在我麵前,身影被晨曦鍍上一層金邊,美如神明。
我伸出手,手腕上纏著一圈紗布,另一隻手還在輸血。
他走過來,一言不發,彎下身,狠狠地吻住我的唇,用力地吮吸,好像懲罰似的要將我折騰。
良久,等我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他才放開我,我們的臉龐距離隻有一片葉子那麼短,她的呼吸噴薄在我臉上,手指劃過我的唇瓣,莫名的癢。
“你——”
我低聲喃喃,像做錯事的孩子。
我知道!
我自殺失敗了。
可是——
他——是怎麼知道的?
“從現在開始,你的命是我的!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再玩小孩子家家的把戲。
記住我的命令,你就在這裏呆著,哪兒也不許去,事情結束,我來接你!”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
我尖叫地喊住他:“等等!”
他停住腳,轉過來。
我咽了口唾沫,脆生生地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孟璐璐——她,她好麼?”
他眼中旋即劃過一抹精光:“你很聰明!我告訴你,你猜想的都是對的!孟璐璐,她現在跟葉嶸在去青海可可西裏的路上!”
“可可西裏!”
我瞪大眼,那可是荒蕪的不毛之地。
這不是流放麼?
“上麵最新的任務分配,葉嶸被分配到青海!孟璐璐自願退學跟過去的!她已經跟孟家夫婦斷絕關係了。”
無數計重錘砸在我腦袋上,眼冒金星的眩暈。
斷絕關係?
分配青海!
一年多,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要回家!”
我忽然出聲,瞪著他,這個凶手,他是害孟璐璐這麼慘的凶手。
他憑什麼把孟家害成這樣還心安理得。
夏雪逸蹙眉:“三天前淩晨一點,你外公外婆在街邊求我把你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把你賣給我了!
代價是你爸爸的審查,延期半年處理!”
“咳咳!”
我猛地咳嗽起來,正在輸液,氣血上湧,一口腥甜的血噴出來,濺在床單上,開出一朵花。
他見狀,按鈴,兩個醫生進來,給我做檢查。
在一旁冷冷地逡巡了半晌,發現沒有事後,他出去了。
我心裏刀鉸似的疼。
都發生了!
一切都發生了!
原來——
前世十年後才會發生的一切。
提前了八年!
葉嶸家倒了。
爸爸這麼快就被調查了。
那麼——距離審判入獄,也不遠了。
延期半年。
這是給他半年的機會,翻盤麼?
真是莫大的羞辱!
被一個後生給打敗了,還被他放了一馬,代價是拿自己的女兒出去抵押。
我鑽心地疼。
可是越疼,就越開心。
我的觸覺越來越,靈敏了~
**
七月流火,港城,太陽炙烤著大地。
我躺在床上,脫得光溜溜的,隻裹了一件浴巾,空調對著我,呼呼地吹,涼爽地不行。
他走進來時,我剛好翻了個身,浴巾鬆垮垮地,隨時都要滑下去。
一隻手覆上我的胸前,指尖緩緩地鉤住浴巾的邊緣,輕輕地,往上拉了拉。
我警覺地睜開眼,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一個月不見,他嘴邊多了一圈兒青青的胡茬兒,眼角眉梢都是疲憊,整個人越發成熟。
我伸出手,緩緩地摸著他的側臉:“你瘦了。”
他不悅地打掉我的手,站起身,我躍起,緊緊環住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被空調吹得涼涼的身體,冰肌玉骨,觸手生溫。
他整個人都是燙的,滾燙滾燙的,尤其是下麵。
他被我抱住的那一刹那身體顫抖,隨即將我反推在床上,整個人壓住我,狠狠地扯開子自己的領子,把整個上衣脫下來甩到一邊。
我微微喘氣,心裏起伏不定,連帶著攀住他肩膀的手指都微微痙攣。
他窩在我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息,熱浪滾滾,“刺溜——”一下,浴巾被我扯掉,白花花的一片呈現在他眼前,令人血脈噴張的場景,令他的瞳孔更加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