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無表情,等著她拿藥走過來。
“什麼時候弄的?”
她問。
我抿唇:“你不學醫的麼?傷口多久弄的,你看不出來啊?”
她挑眉,不屑地嘲諷:“你刑偵劇看多了吧?”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不現實的。
她給我用棉簽上藥,力道適中。
不疼不癢。
我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狠命地一叫:“嘶——,你輕點兒!”
門外一下子響起了葉崢重重地叩門聲:“秦若陽!你最好給我放明白點兒!”
聞言,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得意地勾唇,低聲道:“放明白點兒,懂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這時已經開始給我貼棉布。
我眨了眨眼,語氣悠悠的:“如果不是你去挖他的身世,我不會戰戰兢兢半年,更不會跟你跑到港城去。
如果不是你把他媽給招來,事情不會鬧到那一步!
我們最後一層窗戶紙也不會被捅穿。
我們如今走到這一步,近在咫尺,一句話都不說!
秦若陽,你猜我是有多恨你!”
聽完,她反倒得意起來,甚至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不像醫生,卻像劊子手:“哼,原來你心裏這麼痛啊。
現在隻是一個開始呢。
慢慢受著吧。
等你畢業之後兩年,那時候我們已經畢業四年了。
一切都會慢慢鋪展開。
我包你不出十年,一定會嚐到人世間最大的痛!”
她話一出口,我心頓時一驚。
果然!
人世間最大的痛不就是失去至親麼?
她果然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一切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
她竟然造成了一切的慘劇。
“我都說了,叫你輕點兒!你吃菠菜長大的?”
“像個大力水手派派似的。”
我冷冷地盯著她。
果然,下一秒,葉崢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連帶著夏雪逸也站在他旁邊。
“去吧!”
他說,眼神裏還有點不情願。
我還沒搞懂要幹嘛,夏雪逸忽然走了過來,把一邊托盤上的注射器取了吸藥瓶裏麵的藥水,我看那針頭就怕,忽然腦子一懵,對了,幸好是夏雪逸啊。
要是待會兒秦若陽給我打針,我一發瘋,倒給她看出破綻來了。
“夏雪宜,你不怕打針吧?”
葉崢忽然走過來,瞧著我反應不對勁。
我眨了眨眼:“不怕,怎麼可能呢。”
說完就把胳膊擱在上麵,夏雪逸熟練地試針,然後拿棉球蘸酒精,直接給我注射了一針。
速度很快,四個人同時在場,我也不那麼多想,就把胳膊收回來。
誰知葉崢提醒道:“收回去做什麼?再打一針破傷風。”
我搖頭:“不用了。”
他卻堅持:“什麼不用,花花草草裏麵蟲最多了,現在天氣溫和,細菌容易繁殖,你趕緊打一個。”
夏雪逸已經直接不由分說,手持注射器又往我胳膊上麵紮進去。
也就在這一秒,秦若陽忽然開口:“傷口在****那裏的話,破傷風不太可能!”
“啊——!”
我慘叫。
眼淚一下子飆出來。
與此同時,暗紅色的靜脈血在他的注射器裏回流。
葉崢深吸一口氣,湊上來檢察:“該死的!怎麼回事!打針還打偏!”
夏雪逸拔回注射器,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我已經顧不上許多,隻覺得傷口劇痛,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葉崢看了看傷口,又看我,幫不上忙,吼秦若陽:“愣著幹什麼!上來收拾!”
秦若陽趕緊上來給我包紮。
葉崢順手抄了紙巾給我擦臉,可是眼淚還是簌簌地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別哭了,你不是不怕打針麼?”
他有點怕我哭。
我吸了一下鼻子,惡狠狠地說:“我樂意,關你什麼事!”
“哎,好好好!反正這次可不是我搞哭你的,你千萬不能怪我,不過,你一定要怪對人,不可以當聖母婊,誰都不怪!”
一刹那,刷地三隻烏鴉飛過。
這一刻,誰都風中淩亂了,除了葉崢。
良久,我對著他,擠出三字:“你有病!”
他忽然繃出一臉笑:“你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