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月之皺眉,站在一邊,央求道:“葉崢哥哥,你別鬧了,你都跟她哥哥打架了,人家怎麼會來看你呐?”
葉崢眉開眼笑,眼睛看著夏雪逸,嘴裏的話卻是對楊月之說的:“你告訴她,我被打得舊傷複發,二度傷殘了,叫她趕緊過來看看我,不然我就要回家休養了。”
夏雪逸瞳孔一縮,眼神沉了一沉,葉崢看得分明,卻不點破。
楊月之完全沒搞明白這到底是哪一出,隻覺得葉崢不正常:
“你別搞笑了!根本就隻是擦破皮了,青了一塊兒,什麼二度傷殘啊,人家腹部有傷,你還踹了人家腹部一腳呢。”
葉崢手指摩挲了下巴一會兒,忽然深吸一口氣,凝重地看著楊月之:“不行,月月,你還是真得把她弄過來。
傷口不塗藥容易發炎。”
“你不是才上過藥了麼?”
楊月之已經想走了,看望人也是頭一回遇見這麼神經病的。
葉崢重重地拍在桌上:“完蛋!不行,你趕緊把她弄過來!她昨天被狗咬了!必須打一針破傷風!”
楊月之:“啊?”
葉崢憂心忡忡:“昨天有狗咬她,幸好被我救了,不過她不領情,還跟我惡狠狠的罵。嘖!現在估計你去叫,她也不會過來。
不過——唉——?
對了!
她衣服被咬爛了,我還把我的衣服借給她了,她還沒還給我呐。
一件那樣的軍上裝折合c國幣七十八塊六毛,你叫她趕緊過來還給我!”
噗!
楊月之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還要人還衣服?
“葉崢哥哥,你?”
葉崢眨巴眨巴眼:“咋地?”
“一件衣服?”
她兩隻眼睛都要掉出來了。
“咋地!一件衣服咋地了?不是錢啊!你又沒賺錢你就知道花你當然不在乎啦!快點!去叫她親自送過來還給我!”
楊月之不想看葉崢在這裏無理無腦,趕緊走人。
回來也沒告訴我,隻問我:“阿雪,你去不去看你哥哥啊?”
我搖頭:“不去。”
她點頭:“哦。”
下午我又去上課去了。
到了上完課出來,已經天色暗了,圖書館的燈火又明亮起來。
萬國正忽然走到我身邊,麵容溫存,“不進去嗎?”
我看著他,才知道他的心情應該已經平複了。
其實林嘉欣說得沒錯,我是害了挺多人的。
最起碼,我害了萬國正。
那麼正派的一個人,居然作踐自己。
我搖頭:“算了,我不是看書的料。”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你不是人的問題,是你的心,沒有靜下來,阿雪,總有一天你會靜下來的,我等著那一天,因為那一天,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說完,他大步邁進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已然對那句話犯了嘀咕。
他已經參悟了麼?
或者是放下了?
為什麼,我感覺,他現在有幾許像我的外婆。
外婆說,隻要我夠傻,夏雪逸總有一天,會回來,我們會在紹興的橋上相遇。
潛意識裏,我是相信這句話的,所以我還在糾結,和不甘。
可是外公從來不認同,他甚至將玉送給一個他並不熟稔,隻覺得投緣的男孩子,是不是,因為他是男人,所以更懂男人呐?
一切都是一個謎題。
唯一不變的,是我的心。
它還是那麼困惑。
忽然,一串鈴聲響起。
我掏出手機,上麵寫著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
“喂?”
“喂,夏雪宜,疼死勞資了,你來軍醫院一下,我有點事跟你交代,交代完了我就得回家去養傷了。”
說完還“嘶嘶——”地抽氣。
我心一緊,頓時慌神了:“不會吧?你——”
我欲言又止,打架打得這麼慘麼?
那他要回家養傷了,夏雪逸又到什麼地步了?
“你什麼你!趕緊來!我很快就要走了!”
葉崢說完,不等我回複就把電話掛了,隻留夏雪逸在對麵坐著輸液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急匆匆跑過去,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葉崢一見我,英俊的眉眼舒展開來,眼角的餘光嘩地一下對著夏雪逸挑釁。
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他走過去:“你——”
他拉住我的手,關切:“還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