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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人祭

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四處亂跑才買的手機,結果連“重要事情”都要飛去留言,手機還有什麼意義啊?

靜夜決定不為這個任性的女生浪費時間,抓緊吃了午飯,趕到便利店交接工作。

昨天晚上本該是自己輪值夜班,因為醫院那邊臨時的急診室加班任務,靜夜打工以來,第一次向便利店店長請假。

“歡迎光臨!”靜夜推開店門,掛在門口的風鈴響起清脆的聲音,隨即店內貨架間就傳出年輕男性的清亮嗓音。

“店長,我以後不會請假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靜夜看看衝自己露出職業笑容的青年,忙跑到收銀台前力保飯碗。沒想到自己昨晚請了假,今天飯碗就被新人搶走了!

店長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來,使勁拍拍靜夜肩膀催促道:“趕緊換衣服幹活吧,他是我家親戚介紹的,好像剛從村裏出來找工作。你是前輩,多教教他。”

聽了店長這話,靜夜總算放心地到內間換工作服。換完衣服出來,勤奮的新人已經把貨架上的缺貨補完了。

看靜夜走出來,新人的職業笑容已經變成殷勤的表情,湊過來自我介紹:“我叫姚軍,剛出來工作,啥都不懂,還請大哥多多關照。”

“不客氣,叫我靜夜就行,有什麼不清楚的盡管問。”靜夜努力表現得友好,剛才店長說了姚軍是“親戚介紹”,這種皇親國戚可不能得罪。

不過打工新人也姓“姚”,還真是巧,昨夜在急診室治療的那位斷指男,也姓“姚”。應該隻是純屬巧合吧?

“昨晚我在急診室幫忙,一名手指受傷的男人也姓‘姚’,真巧。”靜夜隨口說說,姚軍的笑容卻變得僵硬。莫非不僅僅是巧合?靜夜下意識放低眼神,想查看姚軍的雙手,姚軍已經轉身去其他貨架登記物品。店長讓靜夜到收銀台幫忙,靜夜隻好作罷,乖乖走向收銀台。不過,靜夜的疑慮很快就得到解答——確實並非單純的巧合。

發現姚軍右手沒有尾指,還是在一批新到的飲料要卸下貨車的時候。靜夜條件反射地想到最近的斷指事件,激動地攔住伸手去接箱子的姚軍:“小心你的手!”

姚軍微微一愣,繼而晃了晃手,苦笑道:“我的尾指,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

那個同樣姓姚的男人在急診室裏對自己說過,留在“斷指村”的村民都會在小時候失去尾指。

“難道你是那個村子的人?‘斷指村’?”靜夜不確定對當地土生土長的人說出這個村名,會不會是件失禮的事。

聽到“斷指村”三個字,姚軍剛剛接住一箱子飲料的雙手猛地一抖,整箱飲料重重墜向地麵。

箱子裏的玻璃瓶飲料破碎的聲音響起後,液體也漸漸從箱子裏麵滲出來,到處彌漫著一股檸檬味。

店長聞聲跑來,看看無辜地搖頭的靜夜,又看看臉色蒼白的姚軍,強壓著怒火歎氣道:“小軍你趕緊把這裏收拾下,靜夜幫我把其它箱子搬進去吧。”

搬貨、點貨、上架一係列的工作結束後,靜夜才有時間找躲在員工更衣室的姚軍。

姚軍臉色很難看,雙手顫抖著交叉在一起,沒有尾指的右手格外搶眼。這會仔細看下來,靜夜才發現姚軍的斷指確實不是新傷。

該從何問起?為什麼你會在這個時侯離開“斷指村”?對最近城市裏發生的連續斷指事件,你有何看法?

靜夜還在犯愁,姚軍倒是主動開口,完全視他為可靠的前輩:“靜夜哥,我是不是逃不掉了?以為逃離‘斷指村’,就能擺脫詛咒的命運。看來,早在被奪走尾指的那一刻,我可悲的人生已經沒有轉機。”

“那個村子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暫且不說,快點告訴我,村子裏現在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要逃走?跟最近城裏發生的多宗斷指事件有關係嗎?”事實上,靜夜到現在還聯係不到白月,擔心她已經獨自前往“斷指村”去驅邪,緊張地搖晃姚軍的肩膀追問起來。

“那裏……就快變成人間煉獄。村民們一致認為,要平息怨靈的怒氣,必須用13名村民的生命來舉辦活祭。我害怕,所以趁夜逃走……”姚軍緊緊交叉在一起的雙手青筋凸現,懺悔似的呢喃著,“誰也不希望變成這樣,都怪死不瞑目的怨靈。”

“不管怨靈是否真的存在,都不應該用活生生的人命去當祭品啊!太離譜了!”靜夜憤憤地拿起手機,第一個想到的是“報警”。

姚軍像是看穿了靜夜的心思,慘笑道:“沒用的,就算警方到‘斷指村’裏去調查也沒用,沒有人會背叛村子。”姚軍說著,舉起他缺失了尾指的右手,宣誓般,“我們都是獻出尾指的村民,這斷去的尾指就如我們忠於村子的信物。”

靜夜看著表情認真的姚軍,正不知所措,手中的手機傳來“小靜夜……愛的電話來了……”的奇怪鈴聲——白月這家夥什麼時候偷偷在自己手機裏設定這個來電鈴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