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從書名知,這不是一部學術專著,隻不過是一種教材更確切地說是一本講義,而已。如果讀者肯耐心讀上幾講,也許會提出這樣的質疑:“這是教材嗎?”其實,我們自己也曾為本書的定位而困惑。
作為教材,一般都會有介紹該課的性質、學習對象、學習方法之類的文字,然而,本書於此卻付闕如。為什麼呢?原因有兩個。首先,對於“講什麼”亦即“文化史”的邊界坦白地說我們並不清楚。翻開當下流行的“文化史”,或一卷本,或多卷本,既有偏重哲學的,又有偏重語言的,既有偏重製度的,又有偏重經濟的,既有偏重文學的,又有偏重藝術的,既有偏重自然科技的,又有偏重宗教禮俗的,當然還有類乎“百科全書”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政出多門”,流光異彩,令人目迷五色。以此之故,有人戲稱“文化是個筐,什麼都可以往裏裝。”2003年,係裏開設“文化學”專題課,領導決定由我和李洪波先生承擔。當時,首先遭遇的問題就是講什麼?沒有規定教材,也沒有誰告訴我該怎麼講,隻知道是一個學期的課程,每周兩節,性質是選修。當了這麼多年的教書先生,我知道一個學期的授課時間是17-18周,這樣就大致估算出所要講授的份量了。至於講什麼?既然沒人指示,我就不妨按照自己的理解,想講什麼就講什麼,學子們愛聽什麼就講什麼,前提自然是撿自己會的或者說自己能學會的講。學子們如果不愛聽那就再調換,反正越不了位。
接下來要解決的是“怎麼講”的問題。在研究所念研究生時曾經選修過一門名叫“文化人類學”的課,上課地點是學術禮堂。第一節課整個禮堂坐的滿滿的,兩三次課下來學子們逃了五分之四。何以如此?有人說,“文化”這玩意兒太高深了,光“文化”一個概念老師講了好幾堂,據說古今中外不同的解釋有二百五六十種呢!我想二百五六十種怕也未必完備。說句實在話,我也屬於愛熱鬧的那一路學生,雖然對那些高頭講章也不無敬意,但我還是更喜歡張光直先生《美術、神話與祭祀》一類的東西。這門課我有一搭無一搭聽著,學分怎麼拿的就記不得了。有了這個經曆,心想有朝一日,如果不得不“販賣”“文化”,我也不概這個念!說來也巧,事隔三年,我還真攤上了這類課,並且還接二連三地開設“語言文化專題”、“中國文化史專題”、“古文化學專題”等等,等等。為稻粱謀,我不得不東奔西突,惡補“文化”。“文化”久了,倒也覺得蠻好玩的。然因對“文化”概念有恐高症,所以,在這本書裏找不到“什麼是文化”這樣的內容。如果有人偏想求知這一問題?
作為教材,最穩妥的做法是雜抄諸家,雖不能幸免似曾相識之譏,卻可以做到四平八穩,讓人找不出毛病。我素煩千人一麵,推己及人,所以,甘願承擔一點風險。是書或有不“倫”乃至錯誤之處,多緣於此。
以是書的腳力,大概不能走得很遠。故我們也不懷貽誤天下學子的杞人之憂。再說了,學術天下之公器,天下學子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是為序。
常耀華
2008年1月16日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