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夕陽與酒(1 / 2)

很少有人知道,這片凶獸叢林的殘酷。

很少有人知道,從林深處每天有多少起絕望的廝殺。

在一個凶獸遍地的地方,刀就就是朋友。在一個沒有人性的地方,酒就是女人。

朋友能殺死一切肆意凶狠的凶獸,女人卻永遠填不滿內心深處的空虛。

其實刀更像女人,酒更像朋友。

荒野夜最寒,夕陽每晚隻有撫摸著刀冰冷的皮膚才能入睡。

旭日初升,溫暖的晨光公平的撒到每個人身上。夕陽獨走在野火鎮的街道上,陽光卻仿佛照不到他身上,他的刀是冷的,人也是冷的。周身三米之內陰冷一片。彌漫著一種濃厚的血腥之氣。

他身上很幹淨,片刻之前才從澡堂子出來,他身形消瘦,膚色蒼白,青色的長發肆意披散在肩上,腰上係著一個巨大的紅色葫蘆,手裏提著一柄黑鞘長刀,刀鞘老舊,刀柄普通,就是兩塊木板簡簡單單的一夾。

他像個幽靈一般漫無目的在街上行走,如果有人注意會發現他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仿佛用標尺量過的那樣標準。他沒有朋友,也不要朋友,他隻要有刀,有酒。足以。

夕陽眸子冷漠,沒有一點生人的氣息,無論他走到哪裏,身邊都是一片真空。不分老幼紛紛避之不及。麵帶驚恐的遠遠看著他。

夕陽恍若未覺,別人的反應與他何幹,鼻子輕輕抽動了一下,仿佛聞到了一股久違的味道,捋著這股味道,夕陽來到一棟建築麵前,抬眼,上書三個大字:狀元樓。

夕陽站在門口,卻仿佛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住了太陽,門口的小二顫顫驚驚:“客……客官,裏麵請吧,裏……裏麵有空位,本店今……今日新開業,所有菜品酒水一律八……八折,機不可失,失……”

小二磕磕吧吧還沒介紹完,夕陽已經麵無表情的越過他,徑直走入店內,尋了一張幹淨的桌子坐了下來。

小二愣了一下,趕緊拎著茶水屁顛屁顛跟上去,麻利的重新擦擦桌子,倒上熱茶,然後殷勤的問道:“客官需要點什麼。本店不論冷拚熱炒,還是各種酒水應有盡有……”

“酒……”聲音仿佛鏽住了一般,幹澀冰冷,多一個字都不願意多吐。

小二打了個哆嗦:“好的,馬上,客官要什麼菜嗎?”

夕陽不語,低頭坐在那裏。

小二不敢再囉嗦,麻利的抱過一壇竹葉青,輕輕的擺上酒碗:“客官請慢用!”

夕陽鼻子輕輕抽動,冷聲道:“不是這個味!”

“哦哦,馬上給您換!”小二飛快的換了一壇杏花釀過來。

“也不對!”夕陽抬起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帶著淡淡的慍意。

小二快哭了:“客官您要什麼,您說啊,您不說我怎麼知道您要什麼酒呐!”

夕陽仍淡淡的盯著他,不言不語。卻令他仿佛置身陰冷的九幽地獄,小二兩股顫顫,快尿了,媽蛋,老子就是個小二啊,我招誰了,接待了這麼個煞神。

突然,小二福至心靈,猛的一拍額頭,叫道:“我想起來了!您稍等!”

說完撒丫子就跑,一會功夫,他小心翼翼的端過來一碗酒:“客官,這是本店的狀元酒,今後起抽取十二位幸運顧客,每位免費贈送一碗狀元酒,您真幸運,是我們今天其中一位幸運顧客,嘿嘿,您慢慢品嚐。”

夕陽不再理他,他端起酒碗,輕輕的分辨著其中的味道,含一小口在嘴裏細細品味,既沒見他仰脖,也不見喉結聳動,酒已經滑到胃裏。

一雙冷漠的眸子仿佛活了過來,極為生澀的轉了幾圈,他饒有興致的盯著麵前的酒,仿佛盯著什麼希世珍寶一般。

夕陽喝酒的動作極為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吮吸。然而速度卻不慢。

一碗酒很快喝完了,似乎有些惱火,夕陽抬眼望著小二,小二一哆嗦陪笑道:“客官請諒解,免費的就這麼多了,如果還想喝,就去那邊。瞧,就是櫃台那,本店每天限量出售三壇,瞧,幾位客官已經過去詢問了。”

“呼!”似刮過一股腥風,座位上的夕陽憑空消失了。

小二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從後尾巴尖升起一股涼意直衝腦門,他幹嘔幾聲,臉色有些蒼白。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櫃台處,暗自為嬌弱可人的新掌櫃祈禱,可別被這怪人嚇昏過去。

櫃台早就圍了七八條怒目圓睜的壯碩大漢,他們七嘴八舌的咆哮:“誰是掌櫃的?竟然限量供應,欺負大爺沒錢咋滴!”

“他娘咧,俺從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太夠味了,爽!兩百六還真他娘不貴!快快快!給爺來上十壇八壇,俺要帶給兄弟們嚐嚐!敢說半個不字,爺們燒了你的鳥店!”

“就是就是,趕快上酒!捏著一半裝緊的,欺負爺沒去過青樓哇!”

麵對這麼火爆的場麵,胡潔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藏在林浪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