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邏輯，妹妹的朋友，哥哥也未必就要熟悉啊。我正要否認，王睿倒不客氣地說：“當然是熟人了，是吧，莫老師？”
“哦，嗯。”我不好當麵否認。
小小做完作業過來，打過招呼就挨在我身邊坐下，有意無意地離我特別近，就好像要靠到我身上一樣，這兩個多月以來我倆還是培養了不少感情。
趁著何阿姨還在張羅，王睿從他的袋子裏變魔術似的掏出幾樣東西：“小小，這是送給你的，粉紅色的小熊，可愛吧？婷婷，春山路‘滿園春’的芝麻餅，我繞了大半個城去給你買的；還有何阿姨，上次看你削土豆，這個削皮器是我在超市裏順便買的，你試試看好不好用？”
不得不佩服王睿對女人的細心，他帶來的禮物未必多麼貴重，可是他能記住每個人的喜好和需要，這樣才能討得別人的歡心。
吳婷婷淺淺的笑意流露：“嗬嗬，這怎麼好意思，不過這芝麻餅我確實是好久沒吃到了，呀，還熱著呢，真得趕緊趁熱嚐嚐。哦，我們老聶上次從法國回來帶了幾瓶紅酒，你走的時候帶一瓶回去嚐嚐。”
“喲，那我更不好意思了，一盒芝麻餅換一瓶紅酒，你可虧大了！”王睿誇張的語氣說得吳婷婷“咯咯”直笑。
小小抱著她的新玩偶愛不釋手：“王叔叔，你好像聖誕老爺爺哦，給大家送禮物。”
“是嗎？我有那麼老嗎？”王睿故意皺起眉頭假做出不高興的樣子。
“可是每個人都有禮物，怎麼沒有莫老師的呢？”小小天真地替我抱不平。
“哦，是的，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呢？”王睿做出很懊惱的樣子，故意翻了翻那個空袋子，然後攤開雙手，“那怎麼辦呢？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反而把我弄得很是尷尬，趕緊說：“沒關係的，我不要禮物。”
王睿故意逗小小：“那叔叔跟你商量一下，把你的小熊先送給莫老師，下次給你補送一份，好不好？”
小小把懷裏的小熊抱得更緊了：“不好，不好！那你下次記得補送一份禮物給莫老師哦。”
“哈哈，”王睿笑得更深了，伸手拍拍小小的頭，“小熊是送給你的，莫老師可不會要。”他又轉過頭來衝我：“莫老師，你可聽見了，改天再一定得給你把禮物補上哦！”他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有好幾秒，足以讓我一陣窘熱，我不禁想起那天送我到樓下時他眼裏閃過的光芒。
縱然是我遲鈍，要還看不出來王睿此刻眼裏傳遞的意思，我這二十幾年也算是白活了，盡管王純給我打過預防針，我還是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
吳婷婷回到桌旁張羅大家吃飯，王睿問：“老聶什麼時候回來？上次打羽毛球輸給他，害我苦練了好久，等他回來雪恥。”
“年底要回來一趟吧。”
他倆聊了幾句家常，話題不自覺地又轉到了工作上，沒說幾句，吳婷婷的手機響起，她看了看屏幕，臉上顯出不耐煩的表情，可是接通以後，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甜美：“李行長，你好……啊，我正吃著呢，就不過來了……真的不來了……啊，是嗎，劉局長也在？還有黃處長？哦……好吧，那你們稍等我一下，我這就來。”
掛了電話，她滿臉的歉意：“對不起，都是頂頭上司，不去不好，真是不好意思。”
“行了，你快去了，能和你這個大忙人吃這半頓飯已經很榮幸了。”王睿輕鬆的語氣給吳婷婷找了個台階下。
“那好吧，我先過去，你們慢慢吃。莫老師，我就失陪了。”可能是因為跟王睿比較熟了，也沒有過多地客套，隻是跟我打招呼。
“沒事的，吳姐，你忙你的吧。”我趕緊起身致意。
等吳婷婷走到玄關換鞋時，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王睿，一會兒正好你在，幫我送一下莫老師，人家一個女孩子，經常這麼晚回去，我一次都沒送過，真是不好意思。”
“吳姐，沒事的，不算晚，又有公交車，挺安全的。”我恨不能說出一百個理由說服吳婷婷。
“莫老師，你別客氣，讓他送你。”說話間她已經換了衣服出了門，王睿毫不掩飾一臉的喜色，看似衝門口實際卻衝著我喊：“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他本來明朗的五官此時多了份狡黠，假裝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用隻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你就客隨主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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