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隆冬,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一早起床外麵全白了,不知不覺,一年又要到頭了。往年大年夜都是在獨自在山上過,大年初一,兄長才會帶著母親與妹妹來庵堂祈福,也隻有那一天我才可以與家人團聚。母親是極疼愛我的,每次來都會帶上很多東西,深怕我不夠用。婧兒就不用說,她閑暇時光也會上山來。淑兒還小,老愛跟在婧兒身後,隻是今年確是團圓不了了。也不知母親身體如何了。
新年將近,皇宮開始熱鬧起來,又正直長公主大婚,今年會大肆操辦。
長公主軒轅渺,是先皇最小的女兒,是軒轅澈的親妹妹,今年芳齡十七,在宮中一直不得見,直到出嫁那天。
連日來的風雪,因為公主大婚而驟停。
那日賓客雲集,所有的大臣都攜家眷入了宮,一是祝福公主新婚,二來又正好是新年,來皇宮朝賀。
晚上,宣帝大宴朝臣,後宮女眷和朝臣家眷則在內室慶賀。
母親帶著淑兒也到了,依著身份,不能和婧兒同坐一席,我身份尷尬,隻能站在一邊陪在婧兒身旁。今日也是頭一次見太後,太後著一件金色鳳凰錦繡裙,頭戴瑪瑙鳳凰簪,隻這一樣,就不失雍容大氣,麵目和潤,眼神慈愛,頓覺親近。
太後鮮少參加宮宴,今日為這這般喜慶,也喝了不少瓊漿。
酒過三巡,婧兒不宜飲酒,卻也陪著太後高興,喝了少許,隻是,懷有身孕,實在不該,我勸著她,可她說趁著母後開心,飲幾杯又何妨。
婧兒不勝酒力,已有些發渾,怎能說出這般,我及時勸住,讓紙鳶取些水果來解解酒。
事宜,太後看到我用水果解酒,似是新奇,問我丫頭,何許人也?
我福身回話,奴婢穆嫣,是靜妃娘娘的遠房表姐,靜妃娘娘看得起才進的宮隨身伺候。
太後道,哦,一看就是乖巧的人,來到哀家這裏來。
我有些維諾,卻也不敢抗命,走近太後身邊。
太後伸手牽起我的左手,輕輕拍撫,說,真是個靈秀的丫頭,哀家看著就喜歡,今年幾歲了?
我回道,過完年十七了。
太後點頭示意,哦,又問,可有婚配了?
我回道,已允了夫家,等過完這陣,就該嫁人了。
太後嗬嗬笑道,說,哎,可惜了,不然哀家還想留你在這宮裏多住幾年,陪陪哀家這個老婆子呢。
我回道,哪裏的話,隻要太後不嫌棄,奴婢隨時可以陪著太後娘娘。
太後瞅著一大幫嬪妃,說,聽聽,這丫頭還不急著嫁人,願意陪著哀家,是說,怎會讓人不歡喜的緊。
隨後太後又拉著我說了話,她老人家也是開心,又喝了些酒,不慎酒力後由雲皇貴妃帶著嬤嬤送回了慈安宮。
回到景陽宮,婧兒發起了脾氣,我忙著安慰她,卻也不知為何她如此的煩躁。
她掃了桌上的琉璃盞金樽,也不解氣,隨後推開紙鳶又趴在床上哭泣。我清退眾人,坐在床上安慰,卻不知,她哭的更傷心了。
我扶起她,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她起身,轉過身體,與我對視,她容貌秀美,肌膚勝雪,隻是這份白皙少了血色,眼睛微紅,定是剛才趴在那折騰的緣故,隨後緊緊抱住我。
她說,姐姐,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從小到大我知道虧欠你許多,所以隻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和你分享,唯獨他,不行,姐姐,唯獨他不行。
我撫著她的背,輕聲安慰,你胡說什麼,姐姐什麼都沒想要,隻要你好好的,安全產下皇嗣,姐姐就滿意了。
她說,不是的,姐姐,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我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子露出這樣的眼神,充滿儒慕而熾烈。
我不經好笑道,今天太後隻是稍許誇獎了我,你就這般嫉妒了,以後在這宮中,你要怎樣過活,你個傻丫頭。
婧兒推開擁抱,眼淚卻越發的洶湧了。
她哭泣著,聲音有些梗咽的說道,不是的,姐姐,是皇上,我求你,姐姐,不要跟我爭,後宮那麼多美人,我已經心力交瘁了,我卻隻求姐姐不要跟我爭,求你了。
我一時無語,怔愣的看著婧兒,環過她,讓她靠在我肩上。
我鄭重的回答,婧兒多慮了,隻要子潺凱旋,我就會嫁人了。這深宮,我不喜歡,也不願就呆,要不是有你,我半日都待不下去。至於皇上,姐姐答應你,這輩子都不會與他有任何糾葛,姐姐這輩子隻想平安度日,那勞什子紅顏禍水之事絕不會發生。你相信姐姐嗎?
婧兒含著淚水,如孩童般點頭,直言,我相信,我相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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