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寒把衣服袖子放下來,點頭,“都聽廖大夫你的。”
“老夫老了還能為將軍做點事情,也是等於為大齊的百姓做點事情。隻有將軍的身體好了,才能保證我大齊子民的安穩日子。所以將軍,為了大齊的百姓也請你保重身體,切莫要再一意孤行。”
石墨寒搬來城裏已經有幾天了,最高興的莫過於廖大夫了。
他是從皇宮來的,比別人更知道石墨寒對大齊的貢獻。
沒有石墨寒就沒有大齊今天的繁榮,整日征戰百姓民不聊生,哪裏有安穩日子過,又哪裏來的繁榮。
如今突厥,吐蕃,樓蘭,都因為大齊有石墨寒,而望而生畏,不敢前進半步。
他雖學醫,可救的隻是個人,而石墨寒救的是蒼生。
為這樣的人勞心勞力,他願意。
將軍府侍衛來報,“將軍,門外慶春堂的夥計說要找廖大夫。”
“讓他進來。”
“是。”
“是不是有危急的病人?我警告過他們,沒有特別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廖大夫蹙眉。
他雖然在慶春堂坐堂,但是他不是個喜歡被拘束的人,平時並不太管慶春堂的事情。
他看病講究一個緣字,若是有緣讓他看的,他就會看,若是無緣的,他便不看。
什麼叫有緣呢,就是他正好在慶春堂的時候,哪怕病人是個乞丐他也會看。
什麼叫無緣呢,就是比如現在,他在將軍府給石墨寒看病,然而慶春堂等待的人並不是大病,卻因為聽到他的名氣,非要他去的。要是哪個夥計不懂事真的來找他回去,那他就會給夥計和掌櫃的一頓臭罵,並且病也不看拂袖而去。
一般情況下,慶春堂的夥計和掌櫃是不會來討罵的。
所以,廖大夫想到的是,是不是真的是什麼危急的病人,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救的人慶春堂還是不會放棄的。
夥計來了後,跪下給石墨寒行禮,“小民拜見將軍。”
“你是來找廖大夫的?”
“是。”
“是有危急的病人?”
“是。”
廖大夫聽到有危急的病人,臉色稍微好點,不然他可能會拿腳踹這個夥計。
“那還等什麼,走吧。”
廖大夫背著藥箱就跟著夥計走了。
方大金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廖大夫,歡喜不已。
然而廖大夫看到是方大金的時候,轉身就走。
“廖大夫,廖神醫,您這是為何啊?”
方大金在廖大夫麵前哪裏敢擺架子,眼前的人別看穿的這麼隨意,那可是給皇上太後看病的人。再說他的兒子正躺在床上用人參吊著命呢,再得不到救治,就真的完了,他方家要絕後了。
“為何,你少做點壞事,你家人都健康了,何必來找我。我是救不了你家人的。”廖大夫就是這脾氣,這叫連帶。
他看不順眼方大金,連帶著隻要是跟方大金有關係的,他都不救。
“廖大夫,就算您對我有意見,可我的兒子是無辜的,他快要死了,我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你兒子還無辜?我看比你還混蛋。這鳳凰鎮誰不知道你兒子是誰,那就是個街霸。欺男霸女什麼壞事沒幹過?他就算要病死了也是活該。”
在鳳凰鎮敢這麼毒舌方大金兒子的,恐怕不出五個人,廖大夫就是這其中之一。
方大金的眼裏閃過陰霾,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撇開廖大夫禦醫的身份不說,就說他這一身的醫術,他就不敢得罪,得罪了誰來救他兒子啊。
方大金一把抓住廖大夫的手腕,“廖大夫,您要怎麼樣才肯救我兒子?”
本來廖大夫要一口回絕的,突然看到了街上的一個乞丐,他突發奇想道:“城西那裏有個貧民窟,天氣漸漸轉涼了,他們住的地方太簡陋,衣服也太單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明天這個時候我過去看,要是讓我滿意了,你兒子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這些我能做到,可是廖大夫,您能不能現在跟著我去看看我兒子,他現在用人參吊著命,真的快不行了。”
“你兒子撐到明天這個時候肯定可以。”
廖大夫說完就要走,方大金沒明白廖神醫的意思,“廖神醫,你能跟我說明白點嗎,我兒子真的很危險。”
“你別給我演戲了,給你兒子看病的大夫怎麼說的,肯定說他最少還能撐三天吧?你這種人,會等到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來求我嗎?我告訴你,事情辦好了,明天我就跟你去救你兒子,要是讓我不滿意了。你兒子就真的沒救了。”
廖大夫拉開方大金的手,背著藥箱瀟灑的離開。
方大金隻能看著廖大夫離開卻沒有一點辦法。
“老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快去準備棉衣棉被,還有立刻找鳳凰鎮最好的瓦匠木匠,去城西蓋房子安置那些無家可歸的貧民。”
方大金不缺銀子,廖大夫吩咐的事情並不是辦不到,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廖大夫說的辦。
他來慶春堂已經好多次了,可是每次廖大夫都不在。
以他的人脈當然能查到廖大夫在哪裏,可是那裏是將軍府,不是他這個地頭蛇敢惹的地方。
大夫說他兒子就算人參吊著命也隻能撐三天了,他隻能硬著頭皮找廖大夫。
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隻剩下一天的時間才找廖大夫,可是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廖大夫看穿了。
廖大夫背著藥箱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一臉的不高興。
“廖大夫,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侍衛問道。
廖大夫瞪了他一眼,“下回要是那個夥計來找我,你直接給他踹出去。”
這麼大的火氣,侍衛錯愕的看著廖大夫的背影。
花廳裏,石墨寒在喝茶賞花,廖大夫氣呼呼的坐到椅子上。
“誰給你氣受了?不是有危急的病人?”
石墨寒沒什麼麵部表情,廖大夫已經習慣,被這麼一問,憋在肚子裏的火總算有了宣泄口。
“可不是,真是氣死老夫了,這種人作惡多端,老天早該收了他。還要老夫去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