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沿著槍管的方向順著準星去對遠處的鬼子，那鬼子可不是固定靶戳在那等你打的，亂竄亂奔的，剛瞄上了一眨眼人影子就沒了，還得找還得重新對準，一來二去的怎麼也瞄不上，曹駿武腦門子上的汗是刷刷地淌啊，最要命的是鬼子們衝進外壕後，斷崖下硝煙彌漫的就更不好瞄準了。
眼角餘光裏，李德源仰麵朝天地叼著根草棒棒，眯縫著眼這哪像是在戰場啊，簡直就是愜意的下午躺在樹蔭下打個盹的架勢，曹駿武咽了口吐沫，使勁地眨了下眼，重新又把目光投向了血肉橫飛硝煙聚散的斷崖下。
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後槽牙，心裏鬧哄哄的感覺平複了許多，曹駿武一下子覺得準星裏望過去的鬼子清晰了許多，他用炮兵的測距方法計算著彈道，又根據所處散兵坑位置同二五高地的折角，加上風速和溫濕度，大致心算了下射擊角度。
不過呢他完全是按照炮兵的炮瞄數據公式來計算的，他也拿不準這樣算對不對，而此時那個瞄上的鬼子軍官又被一團煙霧遮住了，而汗水順著腦瓜頂一直的淌下來，帶著鹹味的汗水蟄的眼睛難受的不行，曹駿武決定打最靠近他的一個半跪在外壕上的鬼子兵。
手指頭微微的有些抖，剛才沉靜了下來的心思這會又鬧騰開了，不能再等了！再等鬼子就真沒影了！曹駿武一咬牙一憋氣，扣動了扳機，扳機快到到擊發位置時，不自覺地閉了下眼，就覺得肩頭一震，腮幫子一木一疼，馬上睜開眼，一縷青煙正在槍口那嫋嫋地飄散著。
定眼觀瞧，正好看到剛才消失在視線裏的那個矮矮壯壯光著上半身的鬼子，像個木樁子一樣從竹梯半截子那一頭栽了下來!打中了！打中了！曹駿武興奮地丟下槍，雙手抱著旁邊李德源的手，咧著嘴嘿嘿地笑著。
李德源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了，不仰麵朝天的看雲彩了，也趴在坑沿的草袋子上，歪著頭看著傻笑的曹駿武，過了一會才說：“笑夠了沒？你瞄的是那個旗手兵吧，就算你打中了竹梯上的鬼子，自己看看，差了多少。”
愣了幾秒鍾，曹駿武才琢磨過味來，對啊，自己是瞄的半跪在外壕的那個鬼子兵，好像手裏是拿著膏藥旗的，怎麼打的是竹梯那的鬼子呢？急忙撒開了手，轉頭仔細一看，謔！好家夥，橫向距離偏了最少四五米！上下高度差了兩米多！
這回汗都不好意思再淌了，作為一個炮兵，一顆炮彈落下去要是偏差這麼多，還勉勉強強可以原諒，畢竟還在炮彈的爆炸殺傷半徑內，可一顆子彈要是差這麼多，就是把靶子排成一排，你曹駿武都不見得能上靶。
準頭是差的太多了，不過呢運氣呢實在是好的太多了，歪打誤撞的這麼一槍，幹掉了倒黴的鬼子黑川中隊長，曹駿武不好意思是有那麼點，還是腆著臉的和李德源說：“李哥，咋說也算打了個鬼子，這可是俺第一次瞄準了打的。”
歎了口氣，李德源看了看二五高地和三三高地那邊，拽了一把曹駿武，兩人沿著交通壕又回到了隱蔽部裏，此時張家山戰場上的槍聲爆炸聲漸漸地平息了下來，鬼子的殘餘進攻部隊後撤到進攻出發地，再不露頭了。
擊殺個貌似鬼子軍官的事呢，曹駿武也沒好意思和其他兄弟們顯擺，你總不能和人家說，我瞄了五米外的鬼子旗手，擊發後的子彈打中的是五米外的另一個鬼子吧，這事和步兵們說，那叫丟人！
自己這頭一次狙擊鬼子就偏差這麼大，曹駿武心情很沮喪，情緒低落地也不搭理其他人的招呼，悻悻地走到角落裏，抱著槍靠在牆角閉著眼睛假裝打盹，剛閉上眼胸口那就被捅了一下，“起來，俺給你**下眼。”謔！師傅發話了！
一骨碌爬起來，剛才還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變成了明朗的天空！“你的眼要該大的時候大，該小的時候小，你剛才不停的眨巴眼，還一會這個一會那個的換目標，最後擊發時還閉眼，這都是該大的時候不大，該小的時候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