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宋瑜看向宋鞏也略微帶著疑問,不過他知宋鞏絕不可能犯此錯誤,並未出聲,靜等下文。
“小宋鞏,你說是李陳氏殺夫,而李陳氏說沒有,王舉賢也已承認是他殺死李木匠,到底誰是凶手?”知縣問道,亦是大家所問。
“回大人的話,其實沒有凶手,李木匠是自殺,”宋鞏說道,
“哦,怎麼又沒了凶手,你小娃兒莫不是愚弄老夫?”知縣雖然沒有動怒,但也可以看出頗有不快。
“大人見諒,有時審問疑犯的方法不得不有所改變,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李木匠應該早有尋死知心,不願再拖累妻兒,更重要的是,近來王舉賢聯係妻子的事肯定也已傳到李木匠耳裏,本就因雙腿殘疾不得勞作而愧對妻兒,再加上一些流言蜚語心生鬱結。”
“所以才會假借家裏有老鼠之名讓妻子去買砒霜,以備服毒自殺,剛才王舉賢明顯撒謊,大家不難看出王舉賢以為是陳荷花殺了李木匠,繼而甘願頂替殺人罪名。”
這時大家看向王舉賢的目光亦多了份敬佩和同情,
“那剛才王舉賢說的經過也與本案基本相符,這是為何?”知縣問道。
“還記得剛剛我問王舉賢,你強灌李木匠之時,他難道沒有反抗?,大家都知道雖然李木匠雖然雙腿已殘,但兩手卻還健壯,即便麵對成人強行灌砒霜,也有反抗之力。必有動靜,鄰裏不可能聽不到。而王舉賢說用工具敲暈李木匠,可剛剛驗屍並未發現頭上有鈍器打傷的痕跡,且地上經檢驗並無血跡,所以王舉賢撒謊,屍體手腳未縮,乃是毒發身亡之際自己點火自殺。隻因不想拖累妻兒,亦想讓妻子和她從小就青梅竹馬的王舉賢在一起。”宋鞏說完堂下眾人幡然頓悟。無不稱奇。
“原來如此,宋先生,你怎麼看?”知縣不可能光聽宋鞏一麵之詞就妄下結論,繼而問向邢獄審堪的宋瑜。
“回大人,小兒宋鞏所言不差,與下官所查相同。”宋瑜躬身道。
“哈哈。果然虎父無犬子,”知縣讚道。繼而又說道。
“既然李木匠是自殺,那王舉賢和陳荷花無罪,可是你二人私通款曲,有傷風化,按律。。”
“大人,請先聽學生一言”宋鞏未等知縣說完,急忙打斷道。
王舉賢和陳荷花更是心如死灰,剛剛擺脫殺人嫌疑,卻又屋漏偏逢連夜雨。
“噢,小宋鞏,你有何話說?”
“大人,雖然李木匠是因二人而死,可陳荷花卻謹守婦道,並被做那出格之事,且已欲和王舉賢斷絕來往,而兩人更是從小就是青梅竹馬,隻因陰差陽錯未能終成眷屬。此刻若是再將二人緝拿入獄,陳荷花為自己名節必會自尋短見,丈夫剛死,妻子再逝,那才十了歲的兒子豈不成了孤兒。法律不外乎人情。還請大人開恩,”宋鞏勸道,
大家看向陳荷花那決絕的表情,亦不懷疑宋鞏之擔心。
“是啊,請青天大老爺開恩,”
“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縣衙門外許多聽審的鄉民亦是出言懇求,
“嗬嗬,既然小神探和眾鄉親出言懇求,本官若不答應未免顯得不近人情了,好,王舉賢陳荷花,本官免你們之罪,望你們好自為之,退堂!”知縣說完微笑起身離去,
“謝大人。”王舉賢和陳荷花連連叩首。感恩不已。
“小神探,謝謝你還民女清白,謝謝你”陳荷花此時更該感謝的還是宋鞏,不但證明自己清白,亦是保全了名節。
“李家嬸嬸快起,清者自清,隻要行得正坐得端,自問心無愧”宋鞏連忙上前攙扶安慰道。
“小兄弟,大恩不言謝,我王舉賢別的本事沒有,良心到有幾斤,若小兄弟需要在下,決不推辭”王舉賢鄭重道。
“嚴重了,隻是舉手之勞罷了,不知你們二人今後有何打算?”不怪宋鞏有次一問,陳荷花房屋以毀,再加上出了此事,欲在此地繼續生活,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