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時王侯(2 / 2)

“那城主的意思...?”

“我觀此子相貌非凡,必不久居人下,無論在公在私,我固原城都有他一席之地。”

“雖說我家大人有此提議,但此時我家大人身未前來;若擅作決定,在下......”話語間,庫奚莫掃了一眼劉勃勃,仍是與己無關的樣子。

“嗯...此時可從長計議,你二人暫且退下,來人呐,好好安置二位。”

二人隨侍衛退出。

......

“唔...叱幹阿利,此人絕不簡單。”沒弈幹手扶下顎說道。

“愚弟亦覺如是,不過如今我等還是要在兩家前麵繼續按兵不動,待一昭時機成熟,我等可相互策應。”

“金城王觀姚興氣量如何?”

“氣度雍容,雄武絕人。據大寶居然以退為進,竟退而稱大將軍而不稱王稱帝,窺其一斑以足矣。”

“那這麼說金城王已經下好賭注了?”沒弈幹眼睛閃著光亮,謀求更大利益的他似乎過一時就能把輜重送到姚興那裏。

“嗬嗬,可以這麼說。但狡兔三窟,就算判定的事情,我乞伏一族亦不可屈居人下。況且兩方交兵多時,就算姚興勝局已定,我還是要拖他一拖。”

“哈哈哈哈。”

小小固原城正如同雍涼的氣候一樣多變,而正是這種微妙的利益引燃了西北最後的戰局。

泣血之鴉

394年春分之際,自苻堅死後(385年),西北戰局已持續整整九年。雙方投入了極大的人力物力,九年間貧瘠的雍涼已經戰死了數十萬人。古都風韻、河西牧歌再也和眼前所見到的這些聯係到一起。

如血的殘陽映照下,一支白盔白甲的部隊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東南開過,為首的那人正是前秦最後的國主——苻登。身軀魁梧,低著頭,蒼白的麵龐下隻有被頭發遮住而留下的一隻眼睛,深邃得不可名狀。五十歲的年紀卻已被風霜的年月洗刷,這九年沒有一個安穩覺。

而今,老狐狸姚萇已經為天所誅,死狀甚奇(傳姚萇夢苻堅領鬼兵殺入,奔逃入宮,侍衛本為救他,不慎以長槍刺中其陰,夢醒,下體腫脹,以醫診治,複如夢中之狀,不治遂亡)。那些羌人已經竊據長安多年,他們和我一樣的疲憊、厭倦了這場廝殺,我隻要做到更好,撐到後麵,他們不可能再出現姚萇這樣的頭頭。嗬嗬,到時候,你們麵對的不是世祖皇帝(苻堅)那樣的仁慈,因為仁慈最終讓你們的背信棄義;而我,對你們這群渣滓隻有這冰冷的白刃。

“慢...”低沉渾厚的聲音從苻登那裏發出,從他身邊開始,甚至連號角聲都沒發出,這支鬼魂一樣的部隊就停止了前進。

沒有什麼西風的凜冽,就是一片極致的寂靜。這支軍隊已然戰鬥了九年,同羌人、慕容鮮卑、關中門閥、河西雜胡血戰了九年的部隊,用敵人的屍體喂飽了的軍人,鬼魂一般靜待著主人的命令。

“給我去看看那邊,”苻登動了動身子,麵部沒有任何變化。而三五騎兵已經順著他的意思行出十幾步開外。

西穀那邊,隻是亂石叢麼?

副官騎馬趕過來對他致意請教下一步命令,看著西邊日沉,尋思了一會兒,閉眼點了個頭。

“列陣!”副官甩開嗓子一吼,氛圍一下變了。

步兵從行軍狀態轉成內方外圓的大陣,輕騎兵飛快開散到周圍,大盾和戈矛交錯,鎧甲兵器的聲音不絕於耳,整齊劃一的陣勢卻極為好看,一陣準備之後,隻聽得“哢嚓”一聲,劍戟森森,方圓大陣瞬時已成,可哨騎轉了兩圈也沒發現異樣。

“啊...哼哼....哈哈哈哈”苻登的聲音到了後麵就開始變得怪異。“捉了一輩子迷藏,還是準備來這一招麼?”

苻登鬆了一下雙肩,疲乏之感稍減,一手撓了一下脖領的金絲玉片,把那低沉的嗓子再次打開“通知全軍,之後千人以下的遊擊部隊不必理會,全速進兵!”

忽然探子馳馬來報“稟報皇上,羌軍並姚興帥旗在我東南七裏出現!規模約五萬!”

“七裏?你們都是瞎的嗎?!大軍隨我以箕型陣迎敵!快!”

前秦軍號角聲不絕於耳,剛卸下防備的部隊又要重新變陣,一時亂了陣腳。

恍見東南塵土飛揚,剛屏氣以待,不料又有人來報,“皇上,西北也發現羌軍,距離十五裏,規模不詳,前軍至少一萬!”

天,打起了旱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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