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小屋——
不正是這裏麼,我想著不禁脖後發冷。趕緊抽身離開這處破落的寺廟,來到山下,卻見聶敬和、柏冰與鄭群三人守著一處黑黑地洞口。
“師哥!你們挖的夠快的!這麼一會就弄出一個洞來!土鼠盜墓可真不是蓋的!”我向聶敬和說了道。
聶敬和神色緊張的盯著黑漆漆的洞口,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句:“以後少題土鼠兩字,在古人的墳前,不要亂說話!”
這時,我卻見在鄭群腳下扔著一柄奇怪的工具,是一根鴨卵粗細的銅管,前端有九片小鐵鍬似的鏟頭,後麵是一個搖柄,我伸手從地上撿起,隻覺入手沉重,輕輕搖動搖柄,隻聽呼地一聲大響,九片雪亮的鏟頭竟飛快轉起,上麵所帶的不少泥沙瞬間漸了我一臉。
“葉師弟!這叫旋風鏟!是咱們翻鬥行的飯碗,小心鏟頭太快,別碰著手腳!”
直到這時,聶敬和才向我說了一句話。
“哦!我說挖洞挖地這麼快呢!原來咱們有專用的家什!”我說著小心的把這柄古怪的挖墳鏟放到地上。
卻聶敬和道:“剛才老青傳話上來,他們已經進入墓道,說碰到墓室的金剛牆!一時找不到梢口!沒法進入墓室地宮!”
“金剛牆!是什麼牆?很硬嗎?”我眼盯黑洞洞的墳窟窿,好奇的向聶敬和請教。
說到這裏,有人肯定會罵我老廢!一個學道的不知道墓葬相關的知識。哎!看客還不要這麼說,學道的還未必通盜墓考古的訣竅,咱們學道,不過是養生煉氣、畫符捉鬼,學的是奇門五行與八卦易術,與外八門的翻鬥盜門隔著行呢。
雖說都是端著羅盤分金定位,人家察的是死人埋骨之地,不求甚解,隻要知道死人在哪就成。而咱幹的是定脈追龍,看清來龍去脈,分清砂水、地氣。
至於構建墓道、墓室、地宮、金井,雖依五行八卦,但一地有一地的風俗葬法,一朝有一朝的習慣,不是土鼠盜門常挖墳翻鬥,誰能理得清夯土下麵的構造。
這時,聶敬和對著洞口喊了一聲:“老青!找到梢口了嗎?”
隻聽洞裏隱隱約約的傳來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大哥!梢口分水牆俺們找到了!君發、老蔫再打著來!那縫是用江米汁加五花土灌的!太硬!弄不動唉——”
“娘的!腦袋裏裝的是屎嗎?江米汁五花土弄不動,不會用雙氧水嗎?給老子刷雙氧水把五花土糟一下就成了!”聶敬和氣呼呼地罵著。
卻聽洞裏喊道:“大哥!雙氧水都在俺們的包裏,在上頭!你替俺一下!”
“娘的!你們他媽倒會省事!”
聶敬和罵完,叫著鄭群向土坡下那堆背包走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他讓我和柏冰守著洞口,隻要下麵有什麼不好,趕緊向上倒繩子。
工夫不大,聶敬和抱著七八個飲料瓶從坡下走上,向著洞子喊了一聲將雙氧水扔到洞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黑黑的洞子裏再沒有一點聲音,這時鄭群掏出一支香煙遞給聶敬和,正要掏火給他點上。忽然我的腳下一顫,接著我對麵的一片樹林之間,樹木緩緩地向中間倒去,與此同時,我看到一巨大的溝壑正在坍塌間形成,並且裹著轟轟的怪響與騰騰的土氣直向我所站的山包,滾滾而來。
墳洞的繩子亂抖亂拽,幾個嘶啞恐慌的聲音在下麵連哭帶叫的嚷著:“大哥——大哥!救命——救命耶!”“快——快拽繩子——血屍——血屍——”
就在我抓住繩子的同時,隻覺墳洞子裏有一股大力在拉扯,接著“哎呀——媽呀”的一陣陣慘叫聲,黑漆漆的洞底處傳來。
聶敬和嘴唇一哆嗦,那根煙卷一下掉到了地上,他伸手拽著繩子向鄭群大吼了一聲:“傻愣著幹什麼,等死呀!”
此時鄭群回過神來,從旁邊揪住繩子,在我們四人一齊動手拚命倒上幾截後,突然一個黑呼呼的腦袋從中冒出,隨即看清麵容,卻是那個叫做老青的河南人。
在把老青拖上洞口,老青原本烏黝黝的黑臉,此時已變成了死灰,兩個眼中閃驚駭恐怖的神情,他從地上顫顫微微哆哩哆嗦的爬起,在我以為他會和我們一起拽繩子,誰知他向我們一揮胳膊,嘶啞的喊了一聲:“快——快走!有——有血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