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徹的目光從林恩譽臉上掠了一下:“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他們也是替人辦事而已。他們原也是真的流民,在北城門過了一段風餐露宿的日子。有天,有人找到他們,讓他們在發種子的時候,當場搗亂,最好這分種子進進不下去,或者讓整個分種子的場麵變得十分混亂。”
齊言徹問道:“他們是在為誰做事?審問出來了嗎?”
林恩譽說道:“審問出來,說是曾家的。”
齊言徹一頓:“是哪個曾家?”
林恩譽答道:“禦史大夫京城北申胡同的曾家。”
齊言徹思索了一下,在腦海中搜索出了林恩譽所說的曾家:“原來是曾家。”
齊言徹微微蹙了下眉頭,這個曾家……
此前他的妻子在宮中險些被曾嬪曾莞婷陷害與人通奸這曾莞婷因此丟了性命。
這個曾莞婷就是出自禦史大夫曾家的。
齊言徹心中暗道,當時,為了誣陷喬玉妙,有一個事先安排好的宮中侍衛,當場自殺了。這個侍衛應該也是曾家的人。
為了陷害喬玉妙,而當場自殺,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是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的。
齊言徹想到了一種人,那就是死士。
蓄養死士就是為了讓他們去死的,隻有死士才會這樣說死就死。
齊言徹心道,曾家竟然能在大內安插死士。
隻是,曾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在大內安插侍衛?
他們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在皇宮大內安插為自己的死士?
這曾家到底想做什麼?
“林知州特地將我攔下,又告訴我這件事,是想做什麼?”齊言徹問道。
林恩譽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查到這兩人為曾家做事之後,便著手去查曾家,想查明這曾家為什麼想要擾亂流民放種?”
“沒查出來?”齊言徹問道。
林恩譽神色一暗:“確實,確實……。曾家……我查曾家的時候幾乎一無所獲,查不到這曾家到底為什麼要攪亂給流民放種。”
“是以……林知州告訴我此事,是想讓我來查?”齊言徹問道。
“若是國公爺願意查這件事,曾家的事情,定會水落石出。”林恩譽說道。
“林知州是安州的知州,安州放種,有人搗亂,林知州愛民如子,作為一方父母官,當然是要一查到底的。”齊言徹淡漠道。
林恩譽說道:“安州離京城極近,流民之事,不隻關係到安州,對整個大景朝也十分重要,何況,我聽說,這建安州城的主意是……”
林恩譽頓了一下說道:“是尊夫人的。”
齊言徹一滯:“此事,我知曉了。”
林恩譽追問:“那國公爺打算……”
齊言徹說道:“此事,我自有主意。”
“國公爺……”
林恩譽正要再說,齊言徹卻道:“林知州,此事我已知曉,內人還在馬車車廂裏等我。”
“如此,倒也不好耽誤國公爺了,”林恩譽淺淺笑了笑,欠身拱了手,“國公爺走好。”
“恩。”齊言徹輕輕頷首,大步離開。
齊言徹回到馬車車廂,看到喬玉妙正靠在靠背上睡覺,微微勾了勾唇。
他坐到她身邊,盡量不碰到她,以免吵到她睡覺。
隨後,他拉開車簾,探出身,命車頭的車夫駕車回府。
喬玉妙的困意來的快,去的也快,這麼酣暢的睡了一會兒,也已經睡飽了,齊言徹動靜雖然小,喬玉妙還是醒來。
“言徹,你回來了啊?”喬玉妙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說道,“方才我突然覺得十分匱乏,就在榻上歇息了,我是不是已經睡了很久了?”
“沒有睡多久,”齊言徹道,“林知州跟我說幾公務上的事情,我就回來了,一回來,你就醒了。”
“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喬玉妙問道。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一些公務上的瑣事罷了。”齊言徹說道,“那會兒在北城門外,他是新任的安州知州,我負責維護北門外的秩序,和他一起共事了一段日子。現在安州已經建成,北門以外沒有流民,我也已經撤離北門,不過還留了一些瑣事交代。剛才林知州就是問我一些瑣事的。”
“恩,”喬玉妙應了一聲,她挑開了一般的車簾,向外看去,外頭春色正濃:“仲春景色真是嬌美。”
齊言徹湊過來,笑道:“不及我妻。”
喬玉妙推開他的胸口,嗔了一眼,回頭接著看春色迷人。
齊言徹笑了笑,重新坐正身子,想著剛才林恩譽同他說的話。